爸爸，你会死吗？

2016-09-24太阳鸟之旅

爸爸，你会死吗？

晚上，睡前讲故事后，我和女儿面对面地侧躺着，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那浓密睫毛遮掩下清亮剔透的双眸，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一闪一闪。

“西西，你想长大吗？”想到白天的缠绵悱恻的离别，想到长大究竟对孩子意味着什么。

西西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转着小眼珠想了一会儿，说：“爸爸，你会死吗？”

我愣了愣，女儿的答非所问让我颇感意外。

“当然会死了。”我心想，但能这样回答吗？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想了想说：“爸爸妈妈不会死的，只要西西乖的话，爸爸妈妈会越来越年轻的，若西西又哭又闹的话，爸爸妈妈一准愁得一下子就变老了。”

“哦，知道了。那西西要乖——”女儿一本正经地回答，尾音拖得长长的。

我心里一颤，把脸往前倾了一倾，皱着鼻尖顶着女儿鼻尖：“那睡觉吧，晚安。”

“挠痒痒，爸爸。”女儿腼腆地笑了笑。

我也哑然失笑，不知何时起，不经意的睡前挠痒痒居然也成了她的惯例，每晚睡前提出，虽然不认为这是一种好惯例，但也总是不忍心拒绝。

在我轻轻的抚摸中，女儿慢慢进入了梦乡，香香地睡着了，娇嫩粉红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微微翕动的鼻翼，发出微风风拂过树叶的声音，轻轻的，飘飘的。

此时，我想对女儿说——

爸爸会死，但不会离开。

孩子，你将会不断遇到离别、失落，面临困惑、焦虑，但请不要担心，这是自我发现，自我形成的一个必然过程。你只有不断向前，不断寻求，不断地加深对这个世界、对生命的理解，才会更懂得如何去爱，爱，意味着什么。

有人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又说，女儿是爸爸的贴身小棉袄。这些温暖的情话，包裹着世间普遍的父女之情，在这些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却是深沉的情感和特别的缘分。

可无论爱是多少深沉，必然会迎来诀别的一天，幽冥两隔的那天，虽然很感伤，但却很感谢，记得曾经自己写过一句话：感谢你能来，也不必遗憾我是否会离开。

对女儿，也是如此——毕竟，我们有过温暖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