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法国】梵高的阿尔勒，梦中的阿尔勒

现在每次提到“阿尔勒”这个城市，我总是会想到梵高。阿尔勒这个地方太小了，以至于每一处都能想到梵高，而那些名画中出现过的地方，当地政府还特地标识出来，生怕我们错过了似的。

又一次来到阿尔勒，我却与大部队走散了，于是突然想起阿尔勒还有个朋友，便赶紧联系下。没想到十几分钟，朋友就出现在我面前了。阿尔勒，你果真是蛮小的。

我们在共和国广场汇合，广场很小，偏偏中间还有个水池，水池中央更是一根如方尖碑一样雄伟的塔，让这里很容易就成为了人们碰头的好去处。水池的斜角边是一个深色的、小小的教堂，圣特罗菲姆教堂。等朋友的那几分钟，我就在里面逛了一圈。教堂并不是时常开放的，这是我第二次来阿尔勒，上一次我记得它的大门是紧闭的。朋友说，“你运气不错，我在这儿住了一年，就没见这个教堂开过几次。”阿尔勒的景点有一点儿任性。

七月里，阳光热辣得很，朋友边陪我溜达，汗水便直趟趟的。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骄傲地说：“你还是来得早了，下周就是国际摄影展了。你看看这里已经挂出来一些，开始准备了。好多人一年就等这一次，特地跑来的。”好可惜，来早了就只能参观下常规的景点了。

阿尔勒最大的景点就是圆形竞技场了。这座小城一九八一年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人类遗产，成为“艺术历史古城”。我惊叹的不止是这里的历史，更是在如此小的城市中，竟然中空藏着一个硕大的圆形竞技场。如罗马这般大的城市，我不会觉得竞技场是巨大的、突兀的。但是在这里，圆形的竞技场在一片高地上，四处围满了红色砖瓦的屋子，就这样和整个城市融为了一体，那是多么美妙。

走进竞技场，沿着台阶走到高处，就可以眺望阿尔勒了，还能看到包围着阿尔勒的河流。此处，阿尔勒，仿佛是一座被河流围起来的世外桃源。我坐在竞技场的石头凳上，七月的太阳烧得火辣辣，偶尔凉风吹来才稍微缓过一口气。坐在此处，我忘记了那个属于梵高的阿尔勒，想起了属于普罗旺斯的阿尔勒。这里有阳光，有向日葵，有一切属于南部的美好。

我非常喜欢从竞技场出来的小路，由高处往低处走，景色尽收眼底。这里的木板窗漆成蓝色，淡粉色，让我觉得整个城市都盛开了花朵。

“我想再去看看梵高住过的医院。”

“医院？你说的是精神病院吧！嘿，我学校就在它楼上！”

“什么，你学校在精神病院楼上？”

“嘿，你看你这话说的。现在都改建了，一楼供游人参观，二楼就是我们上课的地方，就是马赛三大的分校。”

“你可真是幸福！坐拥马赛三大的文凭，却隐居在这闹中取静的名人故乡啊！”

梵高曾经在此疗养的精神病院，如今变成了供游人观赏的小花园。这里的花，样子很好，一看就知道是特别培植的。花园里也立了一块牌子，告诉游人这是梵高哪一副画的取景，旁边则是一些卖纪念品的小贩。穿梭其中，心情略微有些复杂。我们来到了你的故乡，可是似乎一切都面目全非了。那些想念着梵高的游客，是不是也会于我一般的心情复杂。再来到二楼的学校，倒是清静了很多，从另一个角度观赏花园，这才更合适。“在这里读书真是幸福！”

下一个景点自然是梵高咖啡馆。这里一面黄嫩嫩的墙壁特别醒目，游人如织，旁边就是卖海鲜饭的摊位。走到这里大家大约都饥肠辘辘了，虽然听说这里东西不好吃，还是愿意点上一份海鲜饭，叫上一杯咖啡，似乎拉近了与梵高的距离。的确，真的很难吃，与梵高的距离却似乎更远了。我想梵高应该会用这些钱买画笔和颜料。梵高还有一些画作取景于阿尔勒，那些画作中的屋子都已经消失了，或许，存在人们的遐想中会是更好的纪念。

朋友特地领我到河边看看。沿着河边有很几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物，有一些房子斜斜的，有一处只剩下一堵墙、一扇门……这里是不会拆了，这里就这样静止了。这样，挺好！来到河边，河水缓缓流过，我不知道星空是否在这里诞生，这个谜语可能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

“对了，还有那座梵高笔下的桥呢？”

“那个离这有点远了，你们一会开车出去能看到。其实吧，看到就不是那个味道了，但是来了，总会看看。”

我们又绕回共和国广场的地标等朋友。一位摄影师不当心弄翻了手中的照片，一张张掉入水池中，却又一种沁人心脾的美。水波荡漾，可比那商业化的咖啡馆美多了！

“真好，这里可是普罗旺斯诶，这么美好的地方，还是梵高住过的地方，在这里住两年读读书，真是幸福！”

“这里人是挺好的，节奏也慢，老师也随和。就是太小了，你看刚一会儿功夫，就逛完了……”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我看到法领馆全额出资提供译者培训，其中有一站就是在阿尔勒，还可以住上两周。我一直不解为什么翻译培训要在阿尔勒停留。后来，有位老师告诉我，这小小的城市有一个国际文学翻译学院，为全世界符合要求的译者，提供免费住宿和培训机会。

来到阿尔勒，和艺术聊聊天，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