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绝情小剑
文 没用阿吉/疏雨圆荷
本文参加侠影盟七夕男女合写主题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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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紫衫女子
丑时到。
打着哈欠的打更叫子带着南音呼号着:“丑时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丑时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杭州小镇，重重柳叶绿波下，沈黄师站在断桥之上，他的人是寂寞的，他的影子是狭长的，他的快剑是无可匹敌的，他的心是平静的。
那把黑金鲨皮吞口的‘图穷现’，沈黄师是第三十九代传人，但剑锋仍旧骇人，仍旧可以断石摧金。
沈黄师的人站着，他的眼神空洞，看着碧波荡漾的西湖，在月光下这才看清楚眼前那女子，这女子妆容浅淡，却什是优雅，身着紫衫，淡云鬓，眼含秋波，在乌篷船上站立茕茕。
唱着姑苏哝语《送情郎》，语调婉转，煞是悦耳。
沈黄师看她恰如故人。
但等船带着碧波走近，原是不相识。
那紫衫女子看着沈黄师双目无神，立马道:“喂，你大半夜在这西湖边作甚?”
沈黄师没有回答。
紫衫女子努起嘴:“你……你这人好不礼貌，人家问你话，你怎的不回答?”
沈黄师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回你的话?我一不是你老公，二不是你儿子。”
紫衫女子嘤咛一笑:“你这人好没羞，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老公儿子的，还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
沈黄师还未搭话，柳树下灌木丛里钻出一人，这人一身锦衣，身材短小精悍，方面颐口，招风耳，如果不是那抹剑髯，看起来就像是七八岁的孩子。
“小姑娘，我也在这，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么晚为什么在这?”
紫衫女子道:“你长得又小又老的，在灌木丛里都没叶子高，谁能看着你?”
沈黄师吭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短小男人道:“你……你……”这男人‘脚底抹油’‘忽——’一声，左手‘狮子搏兔’右手击中女子膻中穴，那紫衫女子登时小腹疼痛难忍:“你……你……”
沈黄师道:“老乌，你莫要弄伤人家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说着一摘柳叶簌簌弹开膻中穴，紫衫女子愁眉顿开。
“老吴，你姓吴?”
“我姓乌，叫乌龟王八蛋。”
“什么？你……你是‘海底游龙’乌老前辈?
乌龟忘王八蛋道:“那是江湖人士的抬爱。”
紫衫女子咯咯笑着，因为她从未听过一个江湖大纛愿意叫自己‘乌龟王八蛋’的。
沈黄师道:“那么姑娘你是谁?”
紫衫女子娇嗔道:“我不告诉你！”
二 酒后吐真
一场酒可以让陌生人成为朋友。
沈黄师，乌龟王八蛋，紫衫女子就在喝酒。
“我最爱的人是萧兰。”
“我知道。”
沈黄师忽然一愕，十八碗米酒的醉意已醒来一半:“你……你知道?”
紫衫女子点点头:“我知道。”
沈黄师道:“你为什么知道?”
紫衫女子道:“因为我是萧玉，萧兰是我姐姐。”
沈黄师忽然另一半酒意也没了，他开心地抱着萧玉道:“哈哈，你……你真是小萧玉，我说你怎么和她一模一样，她怎么样？”
萧玉道:“很好。”
“很好?”
“她自己开了一家瓦肆酒店，更有江南第一大侠方易生照拂，日子总还算过得下去。”
“那就好。”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唯独没了笑容，她总是念叨着你。”
沈黄师短叹，可还没有吸气，就外面听得一阵惨呼:“快！快！走！快走！”
原来乌龟王八蛋出门撒尿的功夫，已被人挟持，沈黄师与萧玉纵身跃出客栈，乌龟王八蛋已和四个黑衣人打斗起来，这四个黑衣人身材魁梧，训练有素，打起来绝不拖泥带水，凌厉非常。
沈黄师一字一顿:“你们是什么人?”
那带着红色抹额的黑衣人道:“龙组组长龙一方。”
沈黄师道:“这么快，我杀了你们‘潜龙在渊’龙剑吟，想着还要三五日才能来，想不到这么快！”
龙一方听到‘龙剑吟’三字，胸中悲愤交加，龙剑吟的“天下第一大帮”有龙虎豹三大组，龙组组长龙一方，虎组组长虎啸涧，豹组组长包狂袭，在中原享誉已久，六大门派无不尊崇甚爱。
但近来，帮主龙剑吟死了，死在龙椅上。
虎组组长虎啸涧死了，死在飘香园女人的床上。
这都是沈黄师一个人干的。
他不得不干。
龙一方的‘龙啸九天’并不如叔父龙剑吟的娴熟，但是仍旧能够占据江湖前列。
沈黄师大喝一声:“留下人头！”腰间轻剑袭去，正是‘快剑无双’，龙一方霎时间明白了为什么龙帮主和虎组长为何轻易就被杀，因为这快剑无论是谁都接不住。
剩下三个黑衣人其中两人与乌龟王八蛋缠斗起来，那一个径取萧玉的咽喉。
沈黄师横削直劈，咄咄逼人。
龙一方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龙啸九天’第四式‘囚龙在水’开剑式还未打出。
‘铮铮铮铮……’
沈黄师已刺出十八剑。
龙一方的手腕被割破的同时，那个径取萧玉的黑衣人被横来一剑挑飞，另外两个被乌龟王八蛋左右‘胜利一拳’打得鲜血淋漓。
龙一方只有撤，再打下去只有全军覆没。
三 仇恨何来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他们和你有仇?”
乌龟王八蛋和萧玉相继问道。
“我必须杀！我不杀，我的萧兰就……就活不成……”
“谁在逼你！”
“江南第一大侠，方易生！”
“为什么？”
“你以为他是照拂我的爱人，其实他是扣作棋子！我也是棋子！他的追随者太多，比龙剑吟的天下第一大帮还要多，而且都是他的信徒，没人会信我的话！”
萧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方易生扣走了兰姐姐，要挟你杀掉龙剑吟一伙人！”
沈黄师道:“你总算不是太笨！”
乌龟忽然道:“可是你杀了龙剑吟和虎啸涧，你能保证龙组和豹组以及虎组的余孽不会去找兰姑娘的麻烦吗？”
萧玉道:“是啊是啊，我姐姐叫我带给你一句话。”
沈黄师道:“什么话?”
萧玉道:“这句话只有三个字。”
沈黄师道:“什么字？”
萧玉一字一顿道:“忘记我。”
月轮山下，幽兰吐芳，竹风飒飒。今宵酒醒何处，晓风残月。
四 问情何物
沈黄师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江南第一大侠’方易生的局，把自己当武器，把萧兰留下当人质，武器杀了人，人质便毫无价值。
他一路狂奔，恨不得长出四条腿。
他来到了‘黄师客栈’。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这句诗匾此刻就像是笑话，因为今天注定是沈黄师最悲痛悲愤的一天。
因为他看见了巨大窗帘包裹住的萧玉的裸尸。
她尖锐的指甲下写的是不完整的‘沈’，她死前还是忘不掉我。
他紧紧抱住萧兰，忽然浑身酸麻，沈黄师知道自己已中毒，是天下第一大帮的‘无色无味散’，今天注定是走不出去的。
但怒气已让他站立起来！
他如怒狮，如野兽。
他嘶吼着。
谁！
是谁！
龙虎豹，龙剑吟，龙一方，虎啸涧，包狂袭！
我要把你们全部变作没头的龙虎豹！
“哈哈哈，你终于还是来了！你的小妞真带劲！兄弟几个都把她不住，哈哈哈！”
沈黄师已不要命地嘶吼:“谁！”
“包狂袭！”
“豹组组长包狂袭！”
“是！”
“杀的就是你！”
他精剑出鞘，自己却已眼前一片模糊，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毒素已冲到头脑。
五 侠者兮风
一道凌厉的光飞驰而来。
刀光如电，刀光如雪！
刀光从何而来，是谁掷的飞刀？
“扑 ——” 一串血花从包狂袭的喉咙飞溅而出。血花状如烟花，喷涌而上，又飞落而下。
“哐——”包狂袭重重地摔倒在地。
包狂袭眼神充满骇怖，他凝视上方，似在寻着什么。然而，他的生命已到此终结，他已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刀已命中他的咽喉，刀已切断他的血脉。
江湖之上，从不缺少这样的角色——他们狂妄自大，他们欲望炽盛，他们为财色名利，失去理智。
他们拿起杀人的刀，在江湖上争争不休。难道他们从未想到，终有一天，他也会死在刀下？
随包狂袭同行的黑岭豹与雪谷豹目瞪口呆，他们浑身颤抖，看着包狂袭黄袍上的斑斑血迹，看着他手上抓着的武器。
至死，包狂袭都未来及拔出他的武器——荒野魅影刀。
黑岭豹与雪谷豹缓过神来，吓得逃之夭夭，一刹不知了踪影。
客栈的旅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颤巍巍地溜走，空气一片死寂。
在死寂中，沈黄师斜倚着客店的酒桌，发出衰弱的声音:“是谁？多谢大侠拔刀相助。”
他平生很少把谢字说出口，但这一次，不同寻常。
“是谁?”萧玉问。
空气仍是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只看到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从客店门口一晃而过。
似一阵风，飘然而来，蹁跹而去。
那身影过后，风中的一片梧叶，悄然落下。
他的刀，无影无形。如雪山碎玉，晶莹洁净。
是他——神侠梧兮风。
江湖之上，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素不喜与人有任何交集，那么便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大家对他敬如神灵：他总会救人于水火，他的刀总是在替天行道。
那把刀，闪电般凌厉，从未失手。
六 九畹小筑
恍惚间，他又走进了那片清幽的山谷。
竹林深处，是那别致的小院。
院前溪水流淌，院内幽兰吐芳。
一个白衣女子静静伫立花前，秀发上插着一支白兰花簪。她白皙的面庞，露出一丝静谧的微笑，那笑脸好似深谷幽兰。
晨曦下，女子展开琴谱，在小院中奏起一曲《月上九畹》。婉转的琴音飘来，似山间幽兰，在月光下浅唱。
“萧兰，萧兰——你在哪儿?”
一阵低哑的呼声，从晚风中掠过，传到兰花丛中。
“萧兰，不要离开我……”
夜雾笼着山谷，溪声汩汩，虫鸣声声。
月光洒在丛林，石径沐着清光。丛林深处，是九畹小筑。
九畹小屋中，他面色黑青可怖，汗水淌湿了头发。
沈黄师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他深中‘无色无味散’之毒，若三天内不能解毒，他将被毒药一点点蚀骨化肉，最后全身血肉腐烂化为灰。眼见沈黄师命不久矣。
“萧兰，不要离开我……”喊声中有着期待，有着焦灼，更有着难言的悲伤。
梦中。
他在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萧兰。
晚风凄凄，幽兰之光华，已逐渐黯去。他的呼声，心上人早已无法听到。
这是一个悲苦的世间。你若眷恋红尘，红尘便将你淹没。
求不得是苦，爱别离是苦。苦海终会将人吞噬，但却总有人甘愿奔赴苦海。
“萧兰——，等我！我会为你复仇的！” 他的呼声，又急促响起。
萧玉无奈地看着他，在他的额头又放上一块冷毛巾。
那本珍奇的家传《化毒千草籍》已被萧玉翻了无数遍。
萧玉与萧兰熟知江湖千种毒术解除之法。但萧玉深知，这次沈黄师的毒，已无望可解。
她深叹一口气。
那叹息，淹没在晚风下的兰丛下。
晨光微熹，薄雾如织。
谷中幽兰，沾着秋露，寂然开放。
“笃笃笃——”
一阵轻而急的敲门声响起，萧玉匆忙走到门前。
“阿弥陀佛，无念法师。抱歉，这么早您就赶来了，多有打搅！”
萧玉双手合十，感谢对无念法师。
“施主客气了。看到九畹白鸽的传书，已知沈施主危在旦夕，所以连夜熬制解药。”无念法师说。
“法师你为了救人彻夜不眠，又辛苦地从上天竺赶到小筑，行路十几里，实在受累了。”萧玉说。
“出家人慈悲为本，萧施主不必挂怀。”
一口清冽的琼浆，顺着小勺流淌，滴到沈黄师的口中。
一段流畅的咒语，从灰袍人口中汩汩流出。
这咒语，如天上月光，柔和纯净；又似山涧溪流，清凉无染。
这咒语，肝肠寸断之人听了、头痛欲裂之人听了、欲火焚身之人听了，都将抚平伤痛，逐渐获得安宁。
阿弥陀佛……
灰袍人双手合十，眼神中透出祥和的柔光。
“一个时辰后，沈大侠所中之毒，便可全部消解。”
“真的？没想到沈大哥有救了！”萧玉的眸子，闪烁着欢喜。
“这个时辰中，他不可受到外界惊扰。你速去门外，将葫芦中的咒水，绕小筑洒落三圈，再将写着咒语的旗子挂于竹枝之上。然后回屋，一起帮沈施主用功，清理残毒。”无念大师说。
东方渐白，幽谷中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
……
这是哪里？
喉咙中隐隐有着丝丝甘甜，头脑似被清泉洗过。
沈黄师的周身感觉到异常舒适，他慢慢睁开眼睛。刚一睁眼，他便失声叫道：“萧兰，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萧玉说：“沈大哥，我是萧玉啊。”
沈黄师揉了揉眼睛，迷惑地看着眼前人。
兰花的幽芳阵阵袭来，他似乎看到了心上人，但眼前人却不是心上人啊！
他蓦然想起，萧兰已惨死在“黄师客栈”。
“萧兰，萧兰！”沈黄师心中呼唤着她的名字，一行清泪禁不住从眼角滑落。
“施主，若是难过，就说出来，说出来痛苦就会慢慢消散。”无念法师说道。
“消散？怎么可能？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沈黄师说。
“老衲知道，世间人执著于痛苦，总把它抱住紧紧不放。”无念法师说。
“你是谁？为什么不让我随萧兰而去？”沈黄师道。
“人终将逝去，施主莫要太难过，放下吧！你身体的毒性刚解，不能太悲伤。”无念法师说。
萧玉说：“是无念法师救了你。”
一阵凉风袭来，携着兰花的幽芳。
他似又看到幽兰谷中的白衣女子，她正在对他静谧微笑。
他缓缓开口道：“我和萧兰认识了两年。两年前，一个黄昏，我身中乌龙帮的剧毒黑龙掌，昏迷在山谷之中。是她救了我。”
“沈施主，你先喝点水。”无念法师将沈黄师扶起，喂他喝下自己带来的甘甜的泉水。
“当我醒来，我眼前出现一个绝美的面庞。她的皮肤是兰花般白皙细腻，她的眼睛是山谷清泉一样澄澈。”
他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她的眼睛像这山谷的星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净的女子，她笑起来，就是山谷的风。她是萧兰。”
“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和萧兰前世有大因缘，今生她才会救了你。”
“是的。说来奇怪，我和萧兰初次相遇，竟如早已熟悉的老友。毒解之后，她便为我抚琴，我便为她舞剑。她天生聪颖无比，虽不懂剑术，但总能随着我的剑，弹出不同的音调。”沈黄师说。
“我和姐姐自小父母双亡，琴婆婆将我们抚养长大的。琴婆婆抚得一首好琴，我和姐姐自小学会弹奏不少古曲，也会根据眼前事眼前景，自创新曲。姐姐的琴声，总比我抚琴更美。她天生就似是为琴而生。”萧玉说，“琴婆婆很老很老了，三年前，琴婆婆离开了我们。”
“我和萧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萧兰常带我到这谷中四处闲游。
只是每次约会，她都悄悄地出门，她很害羞，不想让妹妹知道。”沈黄师说着，抬眼看了看萧玉。
“哼！”萧玉撇了沈黄师一眼，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她带我认识了很多种兰花——春兰、寒兰、墨兰、建兰、蕙兰、多花兰。就这样，她教我识兰花，也告诉我兰花的品性，我教她学了剑术，告诉其剑背后的道法……”沈黄师的眼前又似乎看到了萧兰的身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兰花。
……
无念大师没有说什么，一直默默地听着。直到沈黄师的故事讲完。他才说：“你们的确是一对有缘人。可惜这一世……”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沈黄师突然间站起身，身体尚且虚弱的他，猛地咳嗽了一阵子。
“世人多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从忧生恨，若离於爱，何怖何恨！放下吧……”无念大师目光祥和，静静地说。
沈黄师的心中一阵绞痛，他看着无念大师。大师的头上，仿佛笼着一圈神圣的光。
“放下，放下？我怎么可能忘不了萧兰。感恩大师相救之恩，就此别过。”沈黄师向大师合掌。
“施主，这是一个锦囊，未来如有难，请打开锦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施主若想通了，可到上天竺寻我。”无念大师说。
他已出屋，兰芳幽幽，涧水叮咚。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无念大师合掌，望着沈黄师的背影，诵了一段金刚偈为他祝福。
“萧兰，萧兰……”
沈黄师在心底呼唤着，仗剑远去。
七 绝情小剑
方易生！江南第一大侠。
龙一方！龙组组长。
我该不该放过你们！
杀了你们会被心魔控制，无念大师的救命之恩便抛诸脑后，可是若是不杀，那么爱人大仇就如此释然了吗？
他的剑已出鞘，却已因为在小筑几日而生锈，千年好剑为什么生锈呢？
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犹豫。
剑是没有感情的。
而人却多情。
他一回头，萧玉正笑盈盈追着自己而来。
他想起无念大师的话，他的绝情小剑也已永远尘封在心中。
而人呢？
人在思念。
思念爱人，爱而不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