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素雅风华（5）
第5章 口舌之争
秋素雅的表情很认真，丝毫不像刁难人。事实上，这些确实都是她的心里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他说。
而这些对于墨玹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雅儿，你告诉我，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肯相信我？”墨玹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这丫头简直油盐不进，不管他说什么，仿佛都是废话。
秋素雅很想马上离开，可两条腿却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她突然有些异想天开，喃喃道：“如果……”
这转折一出，墨玹俊眸陡然一亮：“如果什么？”
“如果太子哥哥能够抛下这里的一切，权势，富贵，家人，甚至王位，素雅愿意，与太子哥哥不离不弃！”
简短的一句话，分量却足以压垮一座城。
墨玹霎时懵了。抛下这里的一切？去干什么？闯荡江湖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做一个平凡人？
墨玹笑了，笑着笑着，眼眶红了。
秋素雅，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知道这很过分！素雅只是随便说说，太子哥哥不必介怀！”她微微一笑，转身便要走。
“站住！”墨玹厉声喊住她，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颤抖，指节一根根弯起，缓缓捏成了拳，咯吱乍响。
秋素雅心里乱做一团，怔怔地立在原地，不说话。
墨玹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听话，也许是觉得自己方才言语太过放肆，理亏了？
他冷笑，双眸如死潭般沉寂，幽幽道：“这是我的国，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有我的责任和尊严！我墨玹可以不当太子，可以是个庶民，但绝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儿女私情背弃家国！我知道，你憧憬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可是雅儿，你要明白，那不过是你想象中的一片天地，若你真正置身其中就会发现，现实比你想象的要残酷，没有人能够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人不仅要活着，也要知道为什么而活。”
秋素雅只淡淡回了一句：“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女子罢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是吗？”
“雅儿！”
“太子哥哥你别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知道自己不懂事，自私自利。不求太子哥哥原谅，只求你能够放过我，就让我在江湖自生自灭吧！我自己选择的路，不会怨任何人！”
素雅的话刚说完，墨玹蓦地挥手，一掌狠狠掴在她的脸上。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膨胀到极点，瞬间破裂。
大殿里又静了下来。
素雅惶恐地看着眼前近乎陌生的男子，右脸颊火辣辣地疼，心里像被刀剜了一道口子，眼泪扑簌簌滚落。
墨玹后悔已经来不及，他手足无措地想去抚摸她，但还是狠下了心肠。心里有个声音绝不允许她只身去江湖犯险，既然好说歹说治不了她，那只能压住她，以太子的身份，牢牢压住她，压得她永远翻不了身！
“你听着！七日之后就是你及笄大典，本宫会在当日娶你过门，说到做到！你可以逃！纵使千山万水天涯海角，本宫也会把你捉回来！或者你觉得本宫短期之内找不到你，没关系，慧娘，怜心，还有你爹，要想害死他们，本宫有的是阴谋诡计！不信，你可以试试！”
扑通一声，素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脸上的痛早已麻木，她抬头惊恐地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那一身震慑天地的霸气，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是认真的，骨子里到底还是继承了王后的阴毒残暴，可笑她竟然还真的相信他是个翩翩佳公子。
“不！你不讲理！不讲理！”秋素雅索性大哭起来。
墨玹低头看着她，冷哼：“本宫可以讲理，也可以不讲理！你觉得本宫不讲理，那是因为你不讲理！既然情和理你都不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本宫强词夺理！”
“什么强词夺理，你这是强取豪夺！你这个土匪！”
见她哭闹不止，墨玹反而笑了，蹲在她身边，笑得邪魅狷狂：“对！我就是个土匪！我就要强娶你这个压殿夫人！不服，你去告我呀！”
“你……”秋素雅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哽咽着，一遍遍擦着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墨玹又恢复到温柔的一面，伸手轻抚她的脸庞，谁知却被一掌拍开，他也不恼，继续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差人送你回去。婚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聘礼明天就送到贵府，你只需乖乖等着花轿上门。”
素雅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最重要的一点，哪里也不许去！不许到街上闲逛！不许见闲杂人等！要好好吃饭，乖乖听话！”
素雅很想呸他一脸唾沫，但还是忍住了，继续用眼神杀他。
墨玹邪笑：“怎么？不想回去？想留下来过夜？”
素雅顿时从地上弹跳起来，两只眼睛充满血丝，骇人的目光誓要将他戳得体无完肤。
墨玹将她散乱的发丝抿到耳后，手指温柔拂过红肿的脸颊，眼中掠过一丝心疼，刚到嘴边的“对不起”愣是被她一句话惊得咽了回去。
“若是殿下执意要娶，那素雅献给殿下的，只有一具尸体。”
要比狠吗？谁怕谁？
“你不会的。”墨玹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神色开始慌乱。
“殿下有殿下的尊严，素雅也有素雅的尊严！强娶这一招，殿下不但不能如愿，反而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
墨玹瞪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招。
秋素雅不再废话，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情急之下，墨玹脱口而出：“秋素雅！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若敢死！我必相随！”
刚踏出门槛的素雅猛然停了下来，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人知道，她手腕上的佛珠绿光骤闪，仿佛对应上了某种信号。
佛说：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如此，何以执念？方可一切随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