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阿莱
巴金曾说:我之所以写作,不是因为我有才华,而是因为我有感情。
所以,我想写下阿莱的故事。
莱,于荒地、路边、田野间野蛮生长的一年生植物。它的生命力十分的顽强,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久枯春绿,欣欣向荣,不屈不挠。 她,就像莱。
她的名字叫阿莱。 我们在同一所小学、中学度过了我们的学习时光。在我的眼里,她是一个乐观、活泼的南方姑娘。与此同时,她也是一个十分坚韧的女孩。对于生活给予她的不幸,她选择了坦然面对。
有时,生命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有时,生命又很短,一眨眼已是物是人非。 她的故事从高考结束后戏剧般的上演。或者说,戏剧本来就是源于生活。
刚走下考场,回头看看大家的表情,一个个如此平静,心里突然失望了一下,高考就这么结束了?没有想象中热烈欢呼的同学,也没有像电影里扔书扔本的庆祝活动,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划时代,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结束了。
阿莱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考得怎么样? 我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声:还好吧。 我怕触及她内心深处的自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次一别,我至今都没有见过她,只听见了关于她的故事。 高考失利后的她去了广州,过上了广漂的生活。原以为她就这样开始自食其力,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但厄运却悄无声息的降临。
原本就囊匣如洗的家庭,哪惊得起命运这般的折腾。 她的父亲是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驼背,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农田里,也把自己的一生局限在农田里。风和日丽的日子大概都会隐藏一个晴天霹雳。
在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下,你会无法预料噩耗是否会悄然来临。 “阿莱的爸爸死了。”
“啊?”
正在与一个好久没有见面的同学聊起关于阿莱的事儿,突然她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的身体恍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此时眼睛里只有阿莱落泪的模样。这样的悲痛怎么能让像“百灵鸟”的阿莱承受?她该有多么的无助。
我能明白阿莱当时的无奈、绝望、低沉、哀伤…… 村上春树在他的《挪威的森林》里说过这样一段话:无论谙熟怎样的真理,也无以消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真诚,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以排遣这种悲哀。
这只是一个开始,生活永远比戏剧更充满戏剧性。
在高三的时候,她曾和我说过她家里的事情。 她妹妹初中毕业去了重庆的职业学校,但后来却与一个男生私奔,未婚先孕。她家人知道这事儿后大发雷霆,觉得家门不幸,破口大骂她妹妹,要赶她出家门。
但饭已经煮成粥,家里人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由着他们。 在满是泥泞的地方生活,自己也避免不了会沾上一些腌臜的泥。
青春的年华里没有爸爸的父爱,这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遗憾里还藏着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唯一让她觉得可亲的爷爷在去年已经离他们而去,现在只有妈妈和弟弟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她的爸爸就这样悄悄地走了。这一点恐怕才是最难以让人接受的地方,好像身体被掏空,没有知觉,没有思想。
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后,她依然选择了广州。生活给她的这重重一击,是否会让她消沉,还是会让她重新振作,脱胎换骨? 显然,还没有来得及从失去至亲的苦痛中恢复,坏消息接踵而来。
她母亲比她父亲小十岁,曾经听她说起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爸爸对她妈妈一点也不好,有时甚至会出手打她。在她的家里,她母亲是不能做主任何事情的,当家作主的是她父亲。
在高考完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人来他们家里说媒。这在一个新鲜的二十一世纪,而且才刚从校园出来,突然碰见“说媒”,她慌了,不知所措。她家里的人经历过她妹妹的事后,好像对她没有什么期望。所以家也不能给她一个支撑。
家里的人没有作声儿,只是顺其自然。听说那个男生开始对她家里的人都挺好,给她家里办一些小事儿,很是殷勤。
但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自由。 那个男生比她大十多岁,三十好几,光棍,家里比她们家好一点。有天,她家里没有人,他对她动手动脚,她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此刻她了解到他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可此时没有谁能帮得了她。她们家在村子里的地位藐小,没有几个人看得起她家。幸好那次没有什么事,一切都还好。
家里的沉默才是最大的伤害。一段满目疮痍的感情只会给子女带来苦痛。 在父亲去世十几天后,她妈妈跑了。
在农村上一辈人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情是十分常见的,因为贫穷几乎可以扼杀一切。在贫穷的世界里,没有浪漫,没有梦想,没有信仰,没有追求,有的只是一颗对生活麻木的心。一辈子限制在自己的小农地里。
就像路遥先生笔下的双水村里的农民,没有梦想,也不允许别人去追求梦想。 对于没有感情的家庭,她妈妈的抛弃是可以谅解的。
大二寒假回家,打听到她家原原本本的故事。 她妈妈走后,遇见了她妹妹的公公。她公公的妻子早先病死,只有两个子女。女儿早已嫁做人妇,只剩一个儿子没有找着媳妇。但现在他有了她妹妹。这是生活的戏剧。 她现在只有她弟弟,一间瓦片盖的屋子,现在只剩两人。
生活依然继续以戏剧的方式上演着,而且愈演愈烈。 这次过年的前几天,她妹妹的公公与她妈妈去锯一棵家旁边的大树,他不幸被压倒,死了。 生命有时真是奇妙,眨眼瞬间便过了一世。
生命的意义,在于让生活更充实,在人海中路过,不要把人生活成浮萍一般漂泊。那些执着的痛苦,也不要活成凄风苦雨;自己的人生,珍惜时光,既不输给愁绪,也不枉费悲情,让眼中的世界保持平静,活过所有美好的告别。
在青春的黄金年华里,她就已经经历人生的曲折,跌宕起伏,接下来的路会更容易。
人生会有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相信她一定可以遇见。
生活就是一出舞台剧,无论好坏全都由自个儿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