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人
一阵揪心的撕痛后,我便看见我血淋淋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起来架在烧烤摊上,动作之熟练迅速,乃至我还能感受到心的热气。我眼睁睁盯着我的“心”在火的热度上慢慢冷却而后又热起来,鲜血逐渐凝固,再干涸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逐渐变了色的“心”:红色,赤红色,黑色…我突然惊醒,摸了摸空空的胃,原来是一场噩梦。
看了看手表,凌晨4点,继续睡,是不可能的事了,那就找一个地方安慰下胃吧。此刻的烧烤摊,稀少几个人,烧烤摊贩们开始收拾摊位,忙了一晚上,该回家休息了。我们一路走过前面烧烤摊位,径直到以前的阿姨家。阿姨是一位约莫40岁多点,因为整夜整夜熬夜短发总成一缕缕的在头上耷拉着,腰间仍挎着黑色背包。
“阿姨,来一个玉米”,老远就冲着阿姨喊着
“诶~”
…….
大概微冷的夜总离不开“人生”,几只羊肉串后,我开始思考人生,不是自己的,是他们的,烧烤摊贩们的烧烤人。
路灯下,他们忙碌着的身影,此刻带着倦意,透过灯光还能看到他们厚厚的黑眼圈,是什么让他们能在如此辛苦的环境下,坚持着风吹日晒,雨打风吹的每一个夜晚?家庭,孩子,生活吗?
如果换做是我,我是绝不会会这么做的。一个人的人生已经够辛苦,难道还要残忍到用孩子的成长来替代父母的生活体验,那生活的意义到底又何在呢?终究我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吧,我想。
“阿姨,你几个孩子呀”我突然转过脸问阿姨,我知道这么唐突地问话极不礼貌,可是我极力想寻求答案。
三个孩子,最大的上高中。果然,阿姨的生活里还是孩子的。我不知道该体会阿姨的伟大还是感受自己的自私。可是,人生活着本身就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因为孩子来牺牲最基本的美丽,或则健康呢?
夜,冷起来了,阿姨一边等着我们吃食,一边自己收拾起摊位来,咚咚,前些人喝万丢下的啤酒盖在阿姨的笤帚下发出好听的声音,不远处一个清洁阿姨已经开始了晨扫,佝偻着拿着扫帚挥洒着大街上的垃圾,瘦削的身体和扫帚融为一体在夜幕中移动。马路上外卖小哥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又消失而去,货车司机也上班了。阿姨该下班了,我们该走了,又是新的一天。
几只肉下肚,渐渐忘了被熏烤的“心”,脑海里只有烧烤人:烧烤摊贩和吃烧烤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