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绿皮一整天

夜里两点上车，咣当啦半宿，一阵嘈杂的声音，起来一看，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什么地方，赶紧起身，如厕洗漱，沏上咖啡，摆上昨晚买的鸡块，面包，一顿忙碌。

坐下品起，才发现，这半天车也没动地方，好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老半天，才起车，一闪而过的站牌，汉沽，哦，才走的这，吃饱喝得，进了塘沽。又停上啦！

正好老妹来电话，我就给她叨咕上了。

这车是从长春到昆明的，还途径贵阳，要是十年前有这样的长途火车，是不是就带老妈去看看丽江和黄果树？那个十多年前那时候，去哪都得北京转车。

接着给她讲，讲了好多遍的。那是我刚刚工作那年，第一次到大连以外的地方出差，就是来天津送一份报关单。

坐了一夜硬板，到货代送了单子，货代一通操作，接着说，他们人都走了，要我自己把舱单送塘沽仓库。

辗转倒啦公交小客车，到了仓库，送了单子，那的又说，你等等你的货啊，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改的！

我又开始坐等，下午两点半，集装箱开始集港，一辆一辆车往外开。仓库的说，你这恁么回事？我说不知道啊，昨夜启程，我坐火车路过唐山时下大雨呢！

我借了仓库的长途电话，一个电话打到位于灯塔十里河的工厂，对接电话的厂长一顿狂喊“三点半之前，货车再不到，就直接送北京国际机场吧，发飞机！”

仓库的问我“小姑娘有二十岁吗？赶紧去吃碗面吧，饿啦一天啦！”，我都二十四啦！

讪讪的出去吃面条。回来一看，工厂的车到了，万谢！

卸了车，核对无误，签单走人，我跟工厂的业务员说，我好不容易整个带座的票，得回天津上车。在塘沽坐上一辆木头椅子的老慢绿，晃悠一个小时，回到天津站。那老哥也没有票，也买不到票啦！最后拿个站台票跟我一起混上火车。

又是一天早上，下了车直奔办公室，那个老厂长正坐在我的位置上，说“你这一个电话，给我整一宿没睡，起早赶紧来了！”

其实，有什么用呢？打个电话还得去邮局要长途的年代，出发啦，就是失联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是自己决定，一切自己自律。那个可以两天两宿没有囫囵觉的年轻年代。

那个工厂旁边的十里河火车站，还有前不久十月末刚刚停运的马三家火车站，那些慢悠悠的木椅子绿皮，都承载着我刚刚工作时那段奋斗时光，自喻自己跟游击队一样，那边火车鸣笛进站，这边才从工厂跑出，小布鞋踩着硌脚的路基石子，在最后一节车厢一跃而上，到了沈阳站，出站补票！

卉2020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