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母亲

文/栀夜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严父慈母”这一说，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很严厉的人。

母亲对我期待甚高，她一直都爱告诉我：“小小，你一定不能像你姐姐一样，你要去最好的学校，去一中，一中很好，要努力，中考就快到了，好好发挥。”

母亲这样的话我早就听得厌烦，都是些陈辞滥调，年年复年年，变化的不过是几个词几个时间点，每一次的考试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我的初中，是这里最好的中学，我要上的高中，也理应是这里最好的高中。这是妈妈一贯的理念。

别人望子成龙，她望女成凤，却不知这一切都在压迫着我的神经。我不得不拼尽全力地去奔跑去努力，朝着她给我画定的高山去攀爬，只因为她想要我这样，我就只能这样。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朝着中考的方向前进，却在某一夜全部爆发，没了收拾。

夜色阑珊，我踩着时间的节点回到了家，本应一如既往地吃饭、谈话、做题、睡觉，可是我却崩溃了，只是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训斥而已。

“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哦。”

“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次的对话让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决堤，并不是因为母亲的责怪，而是我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我也没忍住冲她大吼：“你懂什么？除了数落我逼迫我你还会做什么吗？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你向所有人炫耀你成果的工具！”

“啪”的一声，母亲扬起的手掌落在了我的脸上，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我。我看见她的手在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的，亦或是两者都有，我只觉得她不爱我。

我恨恨地盯着她，沉默不语。

泪滑落，整个夜色无声，我看着母亲流泪，悄无声息地流泪，我们都没再说话，她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母亲离开，我的心情很复杂，母亲的眼泪仿佛滴落在我的心间，刺得我心口发疼。

我蓦然有些后悔顶撞她，反正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吗？那个夜晚我失眠了，脑海里母亲流泪的模样在心底徘徊，我的愧疚与后悔不断发酵。

母亲虽然对我严厉，可她是爱我的。

我是走读生，每日放学都是她去接我，风雪无阻；知道我挑食，总会变着花样给我做喜欢的口味让我慢慢改掉这毛病；在我发烧的夜里，她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在我初三学业跟不上的时候，她会找一些简单的方法来帮助我……她严厉又慈爱，从未有分毫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让她难过呢，我深深地自责。

我寻思着去找母亲认个错道个歉，我自己的坏脾气不应该让她来承受，我打开了门，她就站在那儿，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我和母亲相视一笑，抱在了一起。

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

她不是逼我，她只是太过于期待我的未来，想要我好罢了。

（原创。禁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