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兆丰与汪丁丁之争(中)——“象牙塔”还是“天女散花”
上周,我们分析出了薛汪之争的核心争论点,即学术的突破和知识扫盲的比重问题。
站在汪教授的角度来看,知识的确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如果随意地把知识散落民间,很有可能导致知识理解的错位,最终导致学科被误读,影响学科在正确方向的持续发展。汪教授也在他的行为经济学讲义中写到:聪明的对象是知识(knowledge),而智慧的对象则是判断力(judgment)。可见智慧的修炼不可与知识的摄取相提并论,只有在象牙塔顶尖的人才具有大智慧,他们理应维护知识的正统性。
而薛老师却为大众打开了一扇门,通过这扇门,人们不用对经济学这门学科敬而远之,让门外汉也可以有认知上的颠覆,虽然这不过是专家眼中的皮毛,基础中的基础。即便如此,每个人都可以把经济学思维应用到生活中,这难道不是每一个学科同样想达到的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吗?用经济学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每个人都能掌握一些经济学知识,那么人的交往、合作以及分道扬镳甚至不欢而散会不会就会多些理性和理解,产生更少的交易成本呢,这样社会的总收益会不会更容易实现最大化呢?
薛兆丰与汪丁丁之争(中)——“象牙塔”还是“天女散花”用我的话讲,这就是一场“实用经济学”和“延展经济学”之间的较量。兴趣与耕耘,精英的专业教育和大众的通识化教育,精与量,开枝或散叶,以及一流知识的突破和二手知识的传播,它们之间孰优孰劣,时间的钟摆摆到哪儿了,这需要比较、切磋一下,而大众是最后的裁决人。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待这场争辩的话,五百年前心学与理学间的争辩就格外具有借鉴意义,让我们可以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如释重负,真正坐下来平心而论。
程朱理学作为当时的官方学说,推崇格物致知,就是说如果我们想做圣人,就要把世间万物挨个研究个底掉,最后拼凑起来,那就是掌握真知了,你就可以做圣人了。现在的高考,自古以来的学术研究无不受此观点的影响。
心学则提倡知行合一,心外无物,心即理,只有明白了道理并与予执行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合完了,你就又可以开始新的一轮求知了,层层累积,再逐层筛滤,才能最终做到致良知。这样看,理学讲究观察,看透世间万物,心学则强调事上练,实践出真知。
薛兆丰与汪丁丁之争(中)——“象牙塔”还是“天女散花”那么话说回来,我们当然可以勤勤恳恳、默默耕耘,不畏辛酸艰苦冲往象牙塔顶层,格物以致知,然后开始不紧不慢、一丝不苟地添砖加瓦,奉献自己的一生。同样地,我也希望大家也能够另辟蹊径,跳出这个对于当时人难以挣脱的思维方式上的束缚,发掘兴趣,再为此而学,走一步,合一回,让这个“一”服务下一个“知”,循环往复,即使回过头来发现了错误,也会对自己“会心一笑”,感激当时的一时兴起。
下一讲,我会再延续这个话题,说一说这场争论带给我的一些跨学科学习的思考,以及讨论一些延展学科带来的学术突破的实例。其实学科的延展和突破难以不在实用和通用性的推进下进行,我们需要汪教授这样照本宣科、兢兢业业的绩学之士,也需要薛老师这样和蔼可亲、幽默诙谐的“科普从业者”。正所谓学科内威风凛凛,学科外颠覆认知,我相信这也是为什么这场争论带来了思考,却没带来结局的原因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