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四）

我从记事时候起，就觉得父亲的体格很强壮，干起农活来一个顶俩，最后几年除了有高血压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病。谁知道脑溢血来的太突然，当年只有父亲和母亲俩个在老家，父亲摔倒在院子里的时候，母亲扶不起来他，又慌着找釿县苏河街上的余医生来看病，那个余医生一拖二推三等待，等了大半天也没有见到他来。

早上八点钟倒在院子里的，下午二点钟大哥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告诉大哥你父亲在院子里躺着，怎么说他就像小孩玩赖似的，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哥哥一听连忙通知住在老家大姐夫三姐夫过来看看，急忙从信阳市赶回家，看见父亲病情很严重，当时包辆车拉倒周党镇医院，周党的医生一看，赶紧让送到罗山人民医院。由于当时母亲害怕父亲的病影响孩子的生活，不好意思麻烦她的孩子们，耽误最宝贵的抢救黄金时间。

大哥把父亲病重的消息告诉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大家都分别从各地回来看望父亲，在医院住了十几天，除了大侄女当时正准备参加高考之外，怕影响她的学业，大哥大嫂没敢告诉她，儿女媳妇女婿，孙子孙女外甥外甥女都上医院看望他老人家。

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可能是父亲回光返照，偶尔清醒的父亲嘴里不停叫着一个字:“回……”

我在医院照顾父亲，大哥回老家买桐东北松木材，给父亲做万年楼去了，做好喷好漆，我打电话给大哥，爸爸要求回家，于是大哥赶到医院和主治医生协商好，办好出院手术，我兄弟俩个人把父亲包辆车接回老家了。

湾邻听说父亲回来，大家都不约而同来我家探望父亲，父亲那时候已经失去意失了，相处一辈子湾邻人，他现在都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父亲最亲最近的俩个人，一个是父亲的亲弟弟，一个是母亲的亲弟弟，湾邻都上我家看望过我父亲，他们都日理万机顾不上来看他亲哥。

这俩个长辈的，父亲一辈子没少照顾他们二家，由于父亲钢刀嘴，豆腐心，好事做了得罪了人。我给当老师的先生打电话:“小舅，我爸快不行了，你过来看看他吧？”

“你大（方言爸）快不行了，我知道了，我抽空来看看他。”

倒底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会算计办事狠，经历过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这种现象。当年老先生腰疼做手术，我回老家和爸妈带着礼品我去看望他，先生的老婆我舅娘见到我们去她家，她连一句话也没搭理我们，转身上其他房间不知道干啥，我喊了好几遍舅娘，她的耳朵太背没听见人说话，本来我想掏二百元钱给小舅的，看着那气势我伸进口袋的手收了回来。

我想起人们常常说那句话，睡着了的人好喊，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父亲回到老家后，情况不容乐观，那一天是四月十八，他在床上示意让我扶他起来，由于父亲太胖，我一个人招呼不了他，我叫上大哥，我兄弟俩个人，一人驾着父亲一只胳膊，把父亲架着走了他自己建造房屋走一圈，大哥又让他老人家看着最新打造的万年楼，父亲看见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由于父亲的身体太虚弱，他又要上床休息，我兄弟又把父亲扶上床。

夜里父亲睡的很香，第二天，父亲最亲最近的人，父亲对他们俩掏心扒肺的一辈子，终于来看望了他，估计是父亲算是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见到国舅爷后，无神的眼睛流露出几滴浑浊的眼泪，病情更加严重了，我们不得不在堂屋铺上二梱稻草，垫上床单，把父亲驾抬到堂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