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南京南站送走了两位朋友

2017-07-09  本文已影响17人  StutteringBird

图 / Jun Kumaori

在和北京过来的旧友嬉闹玩耍了一天之后,今天早上,我在南京南站送走了他,同时送走的还有一位同校的朋友。

逆着人潮走回地铁站,踏上一个小时的返校路,浮想联翩,心里甚不是滋味。

这场景似曾相识,去年中秋,上海、杭州、合肥、珠海四地的朋友汇聚南京一堂,分别之时亦是恋恋不舍,在S1号地铁线关门的那一刹那,闸机两侧的小伙伴潸然泪下。

我一向不喜欢把离别看得太重,并不是感情不深,而是相信重逢就在不远处。

但是相信归相信,如果世事都能按照人们的信念来发展,未免也太轻松了些。很多相逢并没像期待的那样,就比如,不少在社交APP评论区往来频繁的挚友,仔细算算,也是好几年未见过了。有时候,尽管我们已经在心底为相逢设下了无数个场景,却也都只能停留在想象的世界里;尽管每次我们都要说“过段时间约”、“下次一定来”,却没人能说清楚,“一段时间”究竟有多长,“下次”到底有多远。

在古代,由于交通和通讯的不便,今日一别有可能是永生一别,所以他们把分别看得格外重要。唐时诗人往往折柳相赠,涌现出诸如“客亭门外柳,折尽向南枝”、“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的名句,把离别的不舍渲染到了极致。

到了铁路网公路网都已经十分发达、通讯手段非常方便快捷的现代,分别的不舍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得到了弱化。紧紧拽住亲友双手,扒着火车车厢难分难舍的场面在大城市越来越少见。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日趋庞大的务工族和学生族成了离别的主力军,两支队伍背后,不少双眼睛依然会在不得不说再见的那刻盛满泪水,每逢年关和期末,家里人便过起了“数日子”一样的生活,期待着远方亲人说的那一天能早点儿到来。

家里二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跟着年轻人的潮流玩起了微信,于是家庭群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两条老人思念儿女的推文,或是《常回家看看》、《儿行千里母担忧》一类的音乐分享。

过年和生日是他们最憧憬的日子,只有等到那几天,全家老少才有机会欢聚一堂,可人走屋空后的冷清,一定会再度戳中老人心头的柔软部位,久久不能释怀。

为了躯干和心灵的安全,害怕孤独的人类选择集群,但这个群体也充满着变化:从刚出生时候的亲人群体,到学童时代的师生群体,到更大些的同事群体、小家群体,最后子女后代也有了自己的群体。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聚少离多的现实需要直视,青梅竹马不可能永居长干里,亲人朋友不会永远在身边撑着保护伞,即便一个人已经幸运到时时刻刻都不落单,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只能是一个人走。

龙应台在目送孩子中慢慢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位远在海南求学的姑娘,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对她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是:“以后我走了,您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阿姨领会了女儿的意思,很快有了自己的兴趣领域——旅游,我看到她节假日里在全国各地晒出的自拍,照片里没有女儿,但阿姨和她的驴友们依然笑得开心。

“网上说孩子一毕业,回家的时间加在一起也就一个月,我这后半辈子不可能就指着这一个月活吧。”阿姨乐观的心态超乎我的预料,她和我们聊她旅行走过的山山水水,也分享女儿在热带岛屿的学习生活近况。和其他家庭一样,每每女儿风尘仆仆的回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家乡菜,其乐融融。与其他小家不同的是,母女二人分别之后,各自的生活都过得有滋有味,充实而满足。后来我们才知道,当姑娘说出之前那番话的时候,阿姨也嘱咐她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尽快融入新的群体,给一度担心难以合群的女儿注入了强心剂。

要是可以,也希望我的长辈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能沉心其中,旅游也好、阅读也好、养花也好。毕竟,如果电话那头总是思念,难受就是双方的事情了。

更希望我们能珍惜为数不多的相逢和陪伴,今朝有酒今朝醉,酒醒后不过分牵挂,相忘于江湖,也坚信彼此就在江湖当中。


还算幸运的是,我在8月9月可以和刚送走的朋友一一会面。

以及,有了这段和故交的对话:

——“你下下个周末有空吗?”

——“有啊,啥事儿。”

——“一起出去浪呗!”

——“好哇!去哪儿去哪儿”

——“去个…我们俩都没去过的地方吧,无锡怎么样?”

——“没问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握手]”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