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要小票的老人

      在某商业广场的LG层，距离超市进出口50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两个老婆婆。 其中 一个穿着浅咖啡色印花棉外套，两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红棕色背心和套在背心里的暖白色毛衣， 一条有些肥大的黑色裤子，裤腿皱成几折，堆在一双湖绿色的布鞋上面。老人有着粗黄透黑的皮肤，一头花白的短发凌乱的立在脑袋上，额前的几撮碎发随意的杵在黑黑的眉毛上面，在眉梢处清晰可见一个硕大的黑色肉痣。她的眼皮塌拉着，左边眼睛的上下眼皮连在一起睁不开，右边那只眯缝着，露出里面浑浊的眼球。有些厚的上下嘴唇微微掀开着，露出仅存的三瓣黄黄的牙齿。脸颊两侧的肉鼓出来，使老人的脸和她的身子一样，看上去圆滚滚的。老人的左手腕上挂着一个深蓝色布口袋，双手习惯性的交握在胸前，右眼用缓慢而敏锐的目光扫视着迎面而来的人群，迅速的筛选出目标后，就拖着臃肿的矮胖身子，直直的走上前去，眼睛望了一眼对面那人后就低头盯着她手中提着的超市塑料袋，低声说道：“妹儿，你这个票要不要嘛？给我嘛。”被拒绝后习惯性点点头，带着一点赖皮的笑转头走向下一个目标。而另一位老人站在离这个矮胖老人略远些的地方，手上也提着一个黑色布口袋，神情有些怯怯的。那老婆婆瘦小的身子裹在一件枣红色棉外套里面。一头染过的短发，金黄中夹杂着银白。她皮肤白皙，略有些皱纹，秀气的双眼微微弯着，牵连着旁边的几缕鱼尾纹。她用目光搜索着前一位老人的“漏网之鱼”，发现目标就慢慢走上前去，小声的问：“妹妹，你这个小票要不要嘛？”“你拿这个来干啥子嘛？”那个小姑娘问，“呃…我，我是帮我孙子拿去开发票的。”老人带着一点腼腆的慢慢回答道。

      两位老人的身后立着一个卖冰淇淋的柜台，明黄和天蓝相间的标志显得格外醒目。两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小姑娘正在低头烤着新鲜的蛋卷皮。他们的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人群，就连那些被拦下讨要小票的人也没有停下脚步看一眼老人，而是不发一言的径直走开了。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甜蜜的蛋卷香气，氤氲的雾气中仿佛带着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