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

2022-05-28  本文已影响0人  瞎写君

那时水还在流,但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了。水花从我的手中迸出,溅湿了我的上衣,那几条鱼还在动,一下一下的抽搐,伴随着尾巴的每一次甩动。沉重的呼吸声拷问着我,我不知要怎样招供。但现在我供认不讳,这些鱼头都是我砍下的,我受不了。

他们的眼里,鳞片上,嘴鳃间,一次次挣扎,让我恶心,让我头皮发麻,我要让他们停下,洗手池边就是刀架,我抽了一把平时用来剁骨的刀,把他们全都处斩了,那种感觉——当刀接触到鱼身时——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来——幸亏我已经忘记了——恶心——忘了,已经彻底忘掉了。

他们的眼里有水珠,鳞片上有泡沫,嘴鳃间吞吐着这里的空气,一次次挣扎,让我恶心,让我头皮发麻,我要让他们停下,洗手盘边就是刀架,我抽了一把平时用来剁骨的刀,却不敢下手我按着他们那湿滑的身体,满身触电。那种感觉——刀永远碰不到鱼身——距离在扩大——我触电了——恶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刀子重重摔在了水池里。

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对世间的留恋,鳞片上是他们赖以残存的水沫,嘴鳃间不断诉出生命消逝中的痛苦,一次次挣扎,让我勉不了觉得恶心,头皮发麻,但我要让他们停下,洗手盘边就是刀架,我抽了最重的那把刀,轻轻让他们躺上了砧板,但愿这断头台能让他们宽慰,即将结束了。当刀贴合上砧板,鱼儿们最终停止了对生的留恋,进入了死的永生——刀让砧板震撼——我的上衣湿了——颤动的水花在迸发——我要忘了这一切——虽然为善最乐——但恶性也不遑多让——谁知道明天我的头又会断落在何处。

“哈哈,小莎会剐鱼了?会煮吗?让老爸尝尝小莎的手艺?”

爸爸出现在我身后,刀还在我手上,我连忙捧起池里的所有鱼头,放回盆子里,打开水把他们埋起来,把刀和砧板洗干净,放回原位。

“不行啊,我约了朋友,爸,今天还是你做吧,我吃午饭时回来。”

上了街后,我已经可以重新面对街上的鱼们了。

(完)

20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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