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小事

昨晚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想到了一件小事。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大概是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因为上小学的时候，还没有通城乡公交，至少也是初中之后了。那个时候，有一辆公交车的终点站恰好在我们村口，很是方便，上车的时候有座位，回来的时候不用报站（城乡公交是需要自己报站的）。到我们村口之前，是我们镇的集市，集市上摊贩特别多，并且这条大路老是经过许多大货车，时不时地就会堵车。这辆公交车的司机看见堵车，就会停在集市之前，不到终点站。其实在司机的角度，这样做也很合情合理，因为短短几百米可能就要花十多分钟。我记得有一次，我和父亲一块回家，正好就碰上堵车，司机就在集市之前停了车，父亲和我不情愿地就往车下走，临下车的时候，父亲给司机说：“我多走两步倒无所谓，但终点站还有许多人在等车，你走了他们怎么办？”说完，父亲和我就下了车。说实话，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和母亲争吵过那么多次，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要不是看你爸性格好，我早不和你爸过了。”我和父亲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几声鸣笛的声音，我和父亲不由自主地向身后一看，看见那个司机向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上车。我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的心情，但我那个时候的心情是不可思议和惊喜，不可思议是因为在我看来，父亲这样的老好人，总是吃亏，这一次可能也是这样，司机不会因为父亲的话就做出改变的，但这次却让我看到不一样的情况。最后，当然是我和父亲到了终点站，终点站的人也顺理成章地上了车。这件小事过去十多年了，还是会在心里浮起。

昨晚出去吃饭的时候，旁边的座位有位父亲和一位小女孩，两人面对面坐着，父亲自顾自玩着手机，小女孩大概是上小学的年纪，穿着学生装，绑着马尾辫，皮肤有点黑黑的，眼睛也是黑黑的，但闪烁着光芒。那位小女孩向我这边看了看，我若有所感地转过头，那位小女孩赶忙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吃饭。我看见那位小女孩正扒拉着碗里仅剩的几粒米饭，直到一粒不剩。其实，这家饭店米饭是可以无限续加的，我看着小女孩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因为我突然发现，上学时期的美德，正在一点一点退回。我有些自惭形秽，不由自主地把碗里剩下的米饭吃完。这个小女孩的神情让我看到了我小时候的样子，害羞、内向、木纳，如果看到这样的人，请好好对他，因为他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改变，并且一定坚持得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