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牧牛词》赏析

全章摹拟乐府辞，童声童趣笑嘻嘻。

形影清晰乡村画，牧牛图里寄神思。

乐景写哀倍增哀，“输租”二字破其题。

逗话“尔牛角弯环”，“我牛尾秃速”戏辞。

牧童一块常戏耍，言来语往竞玩皮。

“共拈短笛与长鞭”,情调悠然觉适宜。

“长鞭”摇摇当玩具，“短笛”悠悠声如丝。

“南陇东冈去相逐”，走游不定无止息。

牧童随着牛儿走，怡然自得不倦疲。

不知不觉天时晚，深有感触观察细。

“日斜草远牛行迟，牛劳年饥唯我知”。

夕阳沉沉草原暗，牛未吃饱空肚皮。

无奈还得牵回家，恋恋不舍“牛行迟”。

“劳、饥”岂止牛感觉，“我知”二字可统一。

牧童与牛处境同，食不充腹通灵犀。

回忆白天玩和耍，乐此不疲闹未已。

“牛上唱歌牛下坐”，适然无休不自止。

上下左右皆由我，坐立啸歌由自己。

想象回家安于牛，倍觉幸福情和怡。

“夜归还向牛边卧”，更把心思来证实。

偏僻乡村百姓家，靠牛而卧是常事。

精神寄托情寄托，寄托生命两相依。

此处伸足农家乐，笑容可掬泪也滴。

乞丐讨得狗头筋，自然觉得很好吃。

他们平时太凄苦，偶然一笑写平时。

“长年牧牛百不忧”，收笼上文只一提。

日日月月年年久，觉得应该不怀疑。

“不忧”何以成乐趣，长忧不忧而成习。

作者多少深层意，置于淡淡之言辞。

最后猛然作翻转，振聋发聩人惊悸。

“但恐输租卖我牛”，点滴慰藉也丢失。

农家何以贫如此，无钱无财无谷米。

“输租”家中无他物，卖牛害断命根子。

官吏如何来催租，鞭打农夫肉与皮。

倾家当产尚未已，逼迫卖牛是起始。

最后定是卖儿女，悲哉苦哉至于极。

自古苛政猛于虎，何须捅破窗户纸。

诗歌构思巧而奇，情调欢快笑嘻嘻。

借助牧童来展示，具体形象更真实。

乐中藏哀无人觉，哀莫大焉乐瞬时。

一旦末尾点化醒，猛然回悟泪连丝。

四两可拨千斤重，称砣系你心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