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记忆
今天的气温突然冷了下来,早晨去送儿子上幼儿园,路面上的小水洼里都结了冰。儿子用鞋底用力往水洼的冰块上跺着,我也跟着跺了几脚。那种感觉好极了,好像下子时光倒流了二十年。
记忆中的冬天总是冰天雪地的,但记忆中却没有“冷”字。那时,早晨起来便一溜烟钻出去,屋檐上早已挂满了冰溜溜,很长,很粗,要用两只手抱住。有时会忍不住从溜溜的尖头上咬一口,嘎嘣一声,感觉整个冬天都酥了,
穿上奶奶或妈妈手工做的棉鞋,便往学校走去。学校离我们家大概五六里路。这五六里路里盛满了童年的乐趣。
那时还都是土路,一下雨路面便攉了稀泥了。小时候的冬天好像很多雨,因为印象中路面总是结着冰的。
清晨,顶着微弱的阳光,我的小棉鞋踩在被冻得坚硬的稀泥上,咔咔,咔咔,像一首欢快的儿歌。遇到结冰的水洼,我也会用脚尖粗暴地戳下去,然后迅速把脚撤离,以保全鞋子,不为别的,只听那“哐咔”一声,就觉得心满意足。
被“缴获”的冰块如果比较大的话,我一般还是比较“有爱心”的,会用双手温柔地把它们捧在手心里,嘴里一边因它们的“反抗”而吼吼叫着,一边又发扬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不坚持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手。
冰块在我手上慢慢融化,和着我的吼声冒着腾腾的热气。手在快要冻僵的边缘不舍地松开,大冰块瞬间便粉身碎骨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孩子,大路是坚决不走的,我们走小路,夹在小河和麦田之间的小路,那里有太多需要我们探索的东西。
特别是下大雪大时候,一路上零散的小黑点在一片白茫茫中涌动,发小在一个积满了雪的小坑边停下来:“这个位置,谁敢往里跳啊?我猜没人敢跳。”
我第一个赶到跟前,不服气了:“谁说不敢跳了!我来!”一纵身,我在坑里了,腰以下全埋进雪里,动弹不得。发小带着陆续到来的同学哈哈大笑起来。 我试着抬了抬深陷在雪里的脚,纹丝不动。笑归笑,最后还是这邦“奶奶的”把我从雪坑里连拖带拽地薅出来。
如果说冬天的早晨是我们的天堂,那下午放学的时候那真的就是地狱里。 经过太阳一天的努力,路面上的冰或雪已经融化了一部分,泥和水掺合进来。脚上的棉鞋厚着脸皮往前冲,泥负责把鞋帮裹严,水负责趁机打进敌人内部。 回到家双脚只得缴械投降了,冻得通红,麻木得没了知觉。但,只要脱了鞋,把脚放热水里一泡,什么叫冷啊,早又丢到脑后。
小时候的冬天,是我的,现在的冬天,是儿子的。偶尔借来玩一下就要还给他了,毕竟,成人的冬天里有了“冷”字,而孩子的冬天却仅仅只有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