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直播”的喜与忧:它能改变孩子们的命运吗
屏幕改变命运,听起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前不久网上的一篇有关“课堂直播”的文章再次掀起了关于“技术”成功应用于“教育”的热议,这是“教育技术”的一次伟大胜利?还是一场自娱自乐?与其问,教育技术能否改变命运,还不如问,技术能否改变教育资源过于集中化的社会现实问题。
12月13日,《冰点周刊》的一篇《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的文章迅速在网络蹿红,在微博上的阅读量更是达到了4000万+。有人对此赞不绝口,而质疑的人亦不在少数。
四川攀枝花一所乡镇学校的“直播班”,大屏幕上正在直播成都七中上课的视频 | 图片源自Future China
据报道称, 200余所贫困地区中学的7.2万名中学生,过去数年间接入了名校成都第七中学的课程直播,全天候跟随成都七中学生一起上课,考入大学的比例“涨了几倍、十几倍”。
文章讲述了成都七中和国家级贫困县的云南禄劝第一中学通过远程教育促进教育均衡的故事,并用“一根网线牵起两校教育”来形容: 一条线是:号称“中国最前列的高中”的成都七中,每年都有数十个毕业生被中国的顶尖名校,甚至世界名校所录取,一本率更是超九成;另一条线是:中国贫困地区的248所高中,教育资源匮乏,一本的上线人数仅为个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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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灵丹妙药”,还是“浪漫幻想”
笔者作为曾涉足“远程教育”领域的人来看,“名校直播班”的走红并非偶然,当今“远程教育”或者说“课堂直播”,已不是什么新鲜的名词。
随着技术对教育的渗透,很多问题也会日益暴露出来,从教育的方式、内容、技术等角度,以及孩子的心理与情感的教育等诸多问题将会埋下隐患,可以说“喜忧参半”。
好的一面是,在“某种程度上”“改善”了教育资源配置的“格局”,然而相对于经济发展极度不平衡,且差距较大的地区,这些只是“杯水车薪”。
正如有网友担心道,“资源的不平等与投入不足依然是根源性的,哪怕新技术能普惠“降级的优质教育”,也同样会优先倾斜给那些相对更有资源的孩子。奢求新技术成为解决深刻社会问题的灵丹妙药,到底不过是一时的浪漫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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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教师”将何去何从
当直播课程进入教室之后,一些学校的老师成为了只负责晚自习辅导,或周末对课程内容进行补充的“辅导老师”,让人“担忧”的一面也展现在人们面前,当“屏幕”代替了“教师”之后,教育者该如何关注孩子的人文教育,素质教育,以及心理健康问题?
这些都是亟待解决问题,同时又将那些在农村默默奉献的“乡村教师”置于何地?如果老师地位的丧失,对学校学校的“课堂教育”又将意味着什么?
另一篇文章《失落的县中:全县无考生过一本,年轻教师跑光了》恰恰说明了这一点:2016年,广西凤山县没有一名考生达到重点大学投档线。凤山县高级中学校长罗凤章苦笑着说,5年前招聘的十几位年轻老师,如今“全部跑光了”。2017年,县文科状元高考成绩仅仅高出一本线1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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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温度不可失
试问教育的“温度”是否还在?就像现代“医学与人文”的关系,以前的医生是通过“听诊器”,近距离的接触患者(对象),会给人一种被关心的感觉,而现在科技的进步,“听诊器”被价格昂贵的机器所替代,医、患之间的关系变得冷漠和疏离,又恰恰是现在的“师生关系”的写照。
有人说,在还没有解决“是否有学上”的情况下,又谈什么发展呢?说白了就是,城乡教育资源配置严重失衡,差距巨大的情况下,贫困地区的学生有学上,有东西学,学习成绩提高了,考上了好的学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万事大吉了,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或许这就是不少决策者的普遍心理,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直播课堂”与“学校课堂”的差别是,一个是“单线程的灌输”,一个是“双向的互动”,而学校是一个学习交流、沟通、增进知识的场所,如果学校只剩下了知识的输入,这就偏离了教育“育人”的本质。
众所周知,“以人为本”是教育核心理念之一,但其中关于“人”的部分,不指的不仅是学生,还有教师,即使现代教育与过去有所不同,以前是以“老师”为中心,现在以“学生”为中心,这样的教学理念体现了教育的发展与进步,但放置到不同的社会教育背景之中会产生不同效果,有时候甚至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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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壑难平的教育差距
“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发达城市与贫困地区,学生的学习水平、理念、方式差距较大,“同步学习”自然有其好的一面,同时也难免会有“揠苗助长”之嫌。参加过直播课程的学生反映说,“他们的课程和我们之前不一样,他们特别强调学习的自主性和思维扩展性,学习不死板也不功利性的感觉。”
就拿英语学习来说,一边是“中文授课”,一边是“全英文教学”,从教学基础到教育资源,两者都相差甚远,山区孩子的压力可想而知,甚至有的学生都看哭了,
而在随后媒体不断的曝光之下,隐藏在背后的内幕也渐渐浮出水面,成都七中的直播课程并非“免费提供”,而是与“东方闻道”公司合作的产物。《Vista看天下》曾在今年10月的一篇报道中称,“对接一个直播班,每学期的标准收费是7万元”。
观看“直播课堂”的学生并非全部,而是经过“筛选”的学生。例如,禄劝的中学有1300多名高三学生,但仅两个网络班学生可以看视频;广西一所中学选择筛选“成绩较好”的学生进入“直播班”,其他同学则观看迟一天的“录播”,显然这又制造了一种新的教育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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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可以提高,那么“眼界”呢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相比教育水平的鸿沟,社会更需要填补的是视野的鸿沟,这些学生需要看到外面是什么样子的,这样才能激发他们自身的奋斗和上进的心态,这是他们最好的老师”,一位四年前毕业于成都七中的学生钟李隽仁如是说。
这让我想到发生在身边一件真实的事情,以前一位同事带着家人到城市工作,那时候孩子才5、6岁,第一次看到红绿灯,在红绿灯旁边足足坐了一下午,每次想起他的无奈,都让我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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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难出贵子”已是不争的事实
将“技术”应用于“教育”,相对来说“善莫大焉”,至少为教育工作者实现教育质量的提升和发展寻找到了一条“出路”,但如果把这当做是“救命稻草”,从而认为可以消弭“教育差距”,就难免有“掩耳盗铃”之嫌,甚至会成为某些教育部门不作为的借口。
据统计, 2017年,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超过3.4万亿元,而在2000年这个数字仅为2562亿元,虽然近些年来国家对教育投资的总额提升了12倍之多,然而城乡之间的教育水平仍相去甚远。
据北京大学(分数线,专业设置)2016年数据显示,北大当年录取农村考生人数仅占本科总录取人数的16%,而参加高考的“农村考生”是“城市考生”的数倍;2017年,“澎湃新闻”对全国高考状元进行调查。在回收的40份有效问卷中,40名高考状元有6位来自“农村”,其余85%的状元均来自“城市”。
由此可见,农村地区的孩子,想考上大学会越来越难,“寒门难出贵子”俨然成为一种社会现实。
文 | 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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