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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房那点事

2021-12-13  本文已影响0人  辽东沈氏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吃住行是谁都无法回避的人生三件大事。

吃,是根本,排在首位。吃是维系生命的必要条件。

住,紧随其后。这说明,住是我们每个人不可或缺的。住的实质就是一个固定的或者临时的休养生息的场所。

我们暂且不去讨论古人的居住如何,仅限于当今,无论你生活在城市,还是生活在乡村,无论你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你地位高低,每个人,每个家庭都需要有一处安身之所,这是现代人最起码的生活必需品。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发展,居住茅草屋,几代人蜗居在一起的历史早已成为过去。

在中国人的传统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每个新成立的家庭,不管条件好差,都要通过自已,或者父母支助的方式,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

然而,房屋质量的好与差,常常与经济实力和地位相匹配。

在计划经济时期,公职人员的住房被当作是一种福利。

那时的住房除了自建的以外,基本都属于公共产品,只能居住,不能自由买卖。

从上世九十年代初实行货币化分房以来,福利分房的格局已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产权私有化的商品房制度的建立。

三十多年来,房屋从不能买卖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它如一匹脱僵的野马,驰骋在大江南北,一路高歌。

如今,房价也从过去的每平几百块钱,像坐火箭一样,涨到了令人咋舌的几万,甚至十几万。

那些自命不凡的南漂北漂的孩子们,纷纷涌进大城市,加上一些社会上的游资,催生了房地产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

近几年,超高的房价有所控制,但是,房地产业仍然还是我国目前的一种朝阳产业,这是不容置疑的。

不容否认,在我国的经济快速发展过程中,由于房地产业的迅速掘起,带动了一大批如钢材、水泥、家装行业的发展。

不管你走到哪个城市,你都会看到,一片片高楼拔地而起。高高的塔吊,直插云霄;轰隆隆的搅拌机,日夜不停;各种混凝土罐车,穿梭于大街小巷。无论在哪座城市,最繁忙的莫过于基建工地。

城市是这样,农村也跟着凑热闹。

这几年,如果你到乡镇走一走,你会发现,每个乡镇都会选择一两个自然村作为试点,建起高楼,让农民也住上讲究的商品房。

从城市到农村,从过去到现在,无论房价如何升降,居住的功能始终没有改变。

房子就是房子,自建的和花钱购买的,从感情上讲,真的就是不一样。

对于曾经在农村生活过的人,他们住在几百平的豪宅里,与过去父辈和祖辈留下来的简陋的瓦房相比,总觉得缺点什么。

这点缺失,恰恰是用金钱无法换来的,也恰恰是人们需要的,却又无法复制的精神寄托。

我住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可脑海里却总浮现过去的影子。这影子是记忆,也是不愿丢失的文化。

母亲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们家是在一九五八年从黄泥屯搬到姥爷家的。

在一九七三年,因为两个舅舅在外工作,不能返回老家,决定出售最后的三间半瓦房。

为了站稳脚跟,父母以高出当时市场一千多元的价格,硬着头皮买了下来。

买下房子不到两年,一场七点三级的强烈地震,让三间半瓦房荡然无存。

好在地震那天晚上预报及时,家里早已提前采取了措施,一家九口人安然无恙。

房子倒了,一千多元打了水漂。

面对残垣断壁,父亲立即在院子中架起了篝火,一是为了取暖,二是为了给我们壮胆。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和我的几个哥哥,利用秸秆搭起了一个三角形马架,从倒塌的房子里取出被褥,在这个窝棚里住了一段时间。约半个月左右,我们家把震倒的墙壁,用秸秆遮挡,又重新搬回了四处露风的房子里。

百年不遇的冬天,终于熬过去了。

在春暖花开时,谙熟基建的父亲,带领我们全家在院子里建起了两间像模像样的简易房。由于震前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没钱再去准备建筑材料,我们一家九口人都挤在两间房子里,一住就是两年。

经过两年的筹备,终于在一九七七年的春天,在废墟上开始兴建全新的五间瓦房。

我父亲是个老瓦匠,他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修建KD机场。大哥长大了后,子承父业,也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瓦匠。在盖新房前,我们家共有三名瓦匠,一名木匠,就连我,也可以成为一名名符其实的小工了。

在大家齐心努力下,五间瓦房,不到半月,就把框架建了起来。

上梁那天,家里特地在房梁的正中央,挂上一串古钱,用三丈红布披在梁上,远远看去,红红火火,非常喜庆。

在上梁的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按照母亲头一天晚上的嘱咐,头也不回地跑到两根顶梁柱前,左搂一下,右搂一下,一言不发地完成了任务。

轮到瓦瓦那两天,我三叔和我大哥,一个负责前坡,一个负责后坡。和泥,架跳,上泥,上瓦,是瓦瓦前必须要准备的工作。而我那时,只能做和泥和上瓦的工作。

往跳板上上泥,需要连泥带锹一起往上甩。这个活,不仅需要力气头,还要会使用那股劲。

干不了的活,我不会去逞能。

上瓦,不是用筐一筐一筐往上拽,而是站在地面上往上抛。下抛上接,如果抛不到位,或者接不准,抛出去的那几片瓦,就会摔得粉碎。

抛瓦前,首先要两腿叉开,双手托起泥瓦,吸上一口气,在胸前和胯下之间,上下小摆一两个来回,形成钟摆效应,再用不大不小的力气往上用力一抛,几片瓦随着惯性,乖乖的飞上了空中。此时,站在跳板上的人顺着房瓦下落的一刹那,稳稳当当地接到手里。一次次,一两万块泥瓦,就这样捋顺调阳地从地面登上了房顶。

五间房瓦,用了整整两天,整整齐齐地,错落有致地在房顶上站岗放哨,护佑一方水土,我抬头望见那一排排整齐划一地房瓦,心中有种无比的快乐和幸福。

远远看去,白墙黛瓦,一种自豪感由然而生,这就是我在农村老的家,生我养我的地方。

从此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即使住进五星级酒店,最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那座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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