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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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土地饱受干早的折磨。村里只剩下一洼水了,人们都四处寻找水源。
程淼早晨吃完饭就出门了。他从小屋里出来,望了望四处寸草不生的土地,遥远的村庄和东升的太阳,毅然决然继续向西前进。他低着头向前行走,风沙顺着帽子划过,他心里细想这几天的事情。
他爸一直寻找水源。一天,他在外找到一口泉,带着几袋水就兴冲冲要跑回村报告。他弟在村外急红了眼:孩子快渴死了,老婆渴得一动不动,家里庄稼快晒焦了,村里唯一剩下的一点水也抢不过别人。他在村外远远望见他哥提水来了。水在路上“滴答滴答”的,勾人心魄。他知道他哥不会把水给他,就躲起来,一铁铲拍晕他,提着几袋水就跑了。程淼一直在背后看着。他去请大夫,没水大夫也不来救。他只能在身旁守着,等舅用后把剩水还过来。但没等来舅,他爸就死了。临死前,他指着西方,说:“那...那...有...水!”程淼还没把他爸扶起安葬,他舅带着一群人跑来,说:“我大哥偷水,让我逮到了。把这个叛徒赶出村去。”
脚下的石头绊他一下,从回忆中过来,他的步伐更快了。走了两个小时后,他停住脚步。前方有一座山,高高屹立,挡住前方所有的路。在一望无际的平坦荒芜中,这是平原中的一个刺头。他渐渐开始怀疑起了他父亲,是他父亲指错方向了吗?向西一直走,除了飞扬的尘土和呼啸而过的风,其余什么都没有。而远处的这座山,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不相信父亲可以在饥渴难耐的情况下翻过这座山,更不相信山后会有水这么珍贵的东西。
正好临近中午。他依靠在山背上,从衣服怀里取出干粮和所剩不多的水,大口吃起来。家里已经没水了,连干粮也所剩不多。他担忧着,眉头不自觉紧了起来,咀嚼起来都费劲了。山穷水尽,就算不翻山又能怎么办,回去躺在床上饿死?也许还没回到家,就在路上渴死了。他望着山,下决心一定要爬上去。
他收拾好东西就开始爬山了。山斜高,常年的大风又磨平棱角,他爬起来格外费力。他用粗麻衣袋绑在鞋上,来增大摩擦力。又把一个喝水的硬桶瞌碎,把碎块插入地下,来防止摔下去。他像一只四脚兽一样,前后左右移动四肢,用力向上爬去。太阳西沉,躲在大山后面,天色也渐渐暗淡下去。程淼想起父亲,那个被别人冤枉的“叛徒”,至今尚未安葬。他心里一股寒意,但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爸不是叛徒,是英雄,将要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大英雄。
他头脑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栽进土地。天色傍晚,他也劳累不堪。快到山顶时,他已经绝望:远处山路漫漫,也得渴死半道上。他放缓了脚步,心里的斗志已经没有了,眼神透露着无助。终于,他登上山顶。山顶不是尖的,而是一小片陆地。他好像闻到了草香,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月光皎洁,五颜六色、低矮的小花开放着。他向前走去,一个湖出现在眼前。此时湖面波光粼粼,平静地望着他,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到来。他满意地笑了,喝了口水后就倒在草丛里睡着了。
他提着水就出发回村里了。一到村里,所有人对他避而远之。他舅在村里已经成大善人了,把用剩下的水都分给村里,人都仇恨这个偷水贼的儿子。他提着水,边走边大喊:“我父亲没有辜负你们,他找到了水源,他不是偷水贼!”人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水是从哪里来的?他应该已经没水了。难不成还真的找到水源了?人开始沸腾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舅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骗谁玩,怎么可能有水,你这又是偷的谁家的。这么没良心。”程淼说:“你那水从哪里来的?你自己清楚。是你杀人之后抢来的。”人一听都吓破了胆,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别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爹是在路上偷水被别人追摔死的。”他脸一阵红一阵白,竟然不知道他侄子已经知道这件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程淼说:“乡亲们,千言难辨真理。你们跟我去水源就知道了。”他舅一听赶忙拦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把大家都给害死。都别跟他去。”没人听他的,大家一听到水源就像听到魔咒一样紧跟着程淼。不一会儿,一大家伙人都走了。
夕阳笼罩地面,人们都回来了。人们都兴奋地拿着手里的水瓶,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他们一看村口,舅正在村前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他瞬间就激起了人们的怒火。谴责声、责备声盖过天地。
几天后,政府上派来的救济也到了。随行而来的两个警察听到村民们讲的,立刻把他舅逮捕起来,抓拿归案。
至今村前矗立着程淼和他父亲的雕像。上面写的是:英雄无言只一心为民,春水流流不尽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