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活落在地上
九月一日,开学的日子。尽管我已经研二了,对于除了周天几乎每天都是工作日的生活,这几个数字已经没有任何的含义。但是当我坐在窗口前,看到小区里那些小朋友一张张稚嫩的面容。我的思绪突然被往后拉扯,过往像煮开的水一样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于是,就有了这篇碎碎念。
窗前是一个老男孩 为何人生最后会像一张纸屑?恍惚间,在校园里待了有十七年了。记得小学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得了第一个双百,那时候的我,开心的觉得自己真特么是个天才。也说过大多数人儿时说过的话:“我可以考上清华!”(哈哈哈哈,╯□╰)中考那一年出乎意料的( goushiyun)进了县前十,乐的像个傻子一般,觉得还能上清华(脸好特么疼)。现在记起来,就像范进中举一样,不过是虚荣心下的沾沾自喜罢了。紧接着的学习生活便是记忆里:高一的昏昏欲睡,高二认真努力的挤进前三,以及高三Waterloo。这些就像一个个电影片段,在我的脑海里回放。只是,那时候幼稚的自己,尚不懂得:值得回味和留存的,永远是人、事、所经、所历,是一步一步踏过的青春,而不是你得到过的那些没有意义的只言片语和虚名。
那些深深刻于记忆里的面容开始一个个在我眼前浮现:小学三年级互赠图书,“肝胆相照”的雷sir,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在老雷转学後还会掉眼泪的小屁孩。还有初一的“七兄弟结义”,六位哥哥为我出头和一个“坏孩子”打架 ,分我零食。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跑步,一起干架,一起半夜宿舍打牌被抓,被教导主任用板凳腿儿抽,一起翻墙出去买找吃的。初二转学的时候,我们说好了,以后还要保持联系,因为我们是永远的兄弟,而那时的我们,还没有手机,只有单纯和信任。转学後,遇见了联系至今的一群老友和喜欢过的朋友,而后又像是被绊倒一样遇见一个爱过很久的朋友。还有后来高中一路走来,一起打球扯淡压马路的KLXY,现在我们是还会一起混日子的五个社会主义好青年。躺过一张床,用过一口锅,如果这会儿是抗鬼年代指不定还能一起扛扛枪……
【转眼走到了 自传最终章
已浏览所有 命运的风光
混浊的瞳孔 风干的皮囊
也曾那般 花漾
最爱的相片 让你挑一张
千万个片刻 谁在你身旁
那一年的我 曾和你一样 飞扬
惶惶不安 念念不忘
还是得放开双掌
掌心曾握着 谁的体温 渐凉
有没有人 在某个地方
等我重回 当初的模样
双颊曾光滑 夜色曾沁凉
世界曾疯狂 爱情曾绽放
有没有人 依偎我身旁
听我倾诉 余生的漫长
在你的眼中 我似乎健忘
因为我脑海 已有最难忘
最难遗忘
在我的时代 还有唱片行
如同博物馆 装满了希望
披头与枪花 爱情和忧伤
永远骄傲 高唱
成就如沙堡 生命如海浪
浪花会淘尽 所有的幻象
存款与楼房 挣扎与渴望 散场
回忆如窗 冷泪盈眶
风景模糊如天堂
孤单的大床 谁贴近我 脸庞
有没有人 也笑忆过往
跌跌撞撞 当时的蠢样
最平凡日子 最卑微梦想
何时才发现 最值得珍藏
有没有人 告诉我真相
时间就是 最巨大的谎
以为的日常 原来是无常
生命的具象 原来 只是 幻象
这是我自传 最终章
写这首长诗 用一生时光
躯壳会解脱 药罐和空房
我从婴儿床 再走回光芒
有没有人 知道某种秘方
不必永生 只要回忆不忘
我不怕死亡 只害怕遗忘
回忆是你我 生存的地方
有没有人 知道那个地方
我能回到 我的最爱身旁
儿孙们都忙 就让他们忙
离开的时候 就当我飞翔
自由飞翔】《转眼》五月天
转眼间就过了这么些年。唠嗑退役两年多了,五月天97年更名到现在也20多年了,解散流言满天飞。90後也开始老去~开始默默承受生活的压力。
记忆里的五月天而之后我的世界里:雷sir失去了联系方式,只在几年前见过一面,变成了老雷,甚至早于我当了一名程序员。村里一起上过小学的姐姐们,她们的孩子已经可以在地上跑闹了。曾经的七兄弟也被生活的洋流冲散,散落在天南海北。两年前过年的时候见到了长我四岁的老大,时间开始在他的眉头刻下痕迹,在他家门口,我很想拥抱一下老大,告诉他我们还是好兄弟。可是,抬头瞬间,他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没事常来,然后就被喊去帮家里忙了。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一篇文章——《少年闰土》,那种时空带来的生分感和距离感,让我们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我们也无法欺骗自己。终归,很多事情都是回不去的。其他几位哥哥,更是再也没有相遇……曾经喜欢过的人,少了打扰,只愿安好。因为我相信:心中有爱的人,自会相见。心中无爱,咫尺天涯。曾经相知十年的好兄弟,“走散”了,要当我干爸干妈的叔叔阿姨也换了号码,不再联络。或许,每次看到我的时候,只会让他们更加难过吧。外婆在被失明和家庭琐事折磨後选择了离开。看着我长大的奶奶,在昏暗的三个月里我目送她痛苦的离去。所有的伤痛都会被岁月抚平,只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疤痕。因此,当我一个人在影院看完药神,走在天桥上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因为那样的家属,我曾是,那种溢出心底的“我只是想活着”的呐喊声,我曾听到过。
23年来,我见过的人和事,不多,但也足够有所感触,我们见证了太多的真实和虚假。同村的阿姨因为钱和家庭的原因疯掉了,和邻居吵架杀了人被带走了,而她的儿子们对此置之不理。现在也不知,是在何方,是否还好。在我看来,这些事多么不可思议,可它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身旁。曾经的校霸,还有欺凌弱小、打老师、收保护费、欺负女孩子的小混子,现在上班的上班,卖菜的卖菜,做生意的做生意。偶尔相遇打招呼时,还会露出真诚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模样。高一那年我被三个高大个堵在巷子里抢劫被打了,也不知道他们可还安好(坏笑……)。今年5月出海回来时,庆祝任务完成聚餐时,一桌人互相吹捧,此时中国虚与委蛇的酒桌文化显现的淋漓尽致。让我感觉极不舒坦,虽然我知道,某种意义上,这是生存的方圆之道。曾经一起爬山的大叔应该还是会坚持运动吧,送我饺子的大妈在家应该也很疼爱儿孙吧。半年前华山路上遇见的那个送女友鲜花的小伙,他们一定很幸福了吧。不知道那个吹牛的边防所长是不是升职了,还会不会是“全家官职最小的那一个”了。与那些虚伪的“大人”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一起默默听他们吹牛,而后我们彼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只管吃东西的海军学生,还有那个头发花白,认真工作,不言苦累的大校老专家。
我们来自漆黑,又会回归漆黑 美好的事物在我们身边永远存在这个世界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有人真诚多一点,有人遮掩多一点,都只是为了生活,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千姿百态,没有任何judge的必要,因为那没有意义。不随意中伤别人,也是一种善良。想见的人就去见,喜欢就去说个明白,人言,可畏吗?前些天在rs看了一贴,好像是豆瓣小组来的一篇文章,说的大致是:一个海龟博士,对女友各种批评贬低,连脏话都出来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而女友有这么一段留言:“我自知思辨水平和学识和对方不在一个层面”。看到这句,有个女孩评论到:“看的想哭,为什么要这么委屈?”是的,没有必要。最好的爱情,是从相互吸引,互相欣赏开始的,理应是彼此包容,共同成长的。你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够好,我们可以一起成长,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控诉、看不起、讽刺和挖苦。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分开?难道是你瞎了吗?还只是担心短期内难以遇见好的下家,既然觉得我这么差劲,那就滚~你喜欢追星,喜欢动漫,我喜欢跑步爬山,你喜欢看小说,我喜欢读传记。喜好不同罢了,哪有高低之分?你如果看不起我,觉得我肤浅,那么应该是我们三观不和,好聚好散。毕竟,缘来聚散终不由我。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呢?呃……跑题很远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是碎碎念。
我曾迷失过,消沉过,虚度了几年光阴。但我谁也不怨,只怪自己罢了。现在的我,更关心的是:明年九月校招时找工作是不是顺利,会不会拿到心仪的offer?老爹今天晚上会不会溜出去打牌。爸妈后年是不是可以退休等我养了。七旬的老头子,可爱可敬又可气的爷爷,有没有和村里谁闹矛盾?晚上爸妈下班,给他们做什么饭?中午吃面,难到晚上也是?可是我会的真的不多。小身板练了好久,似乎越练越瘦,是不是得买点鸡蛋,蛋白粉什么滴?家里的马桶坏了,是自己买一个等着换还是找物业找人修?明天返校後,项目的bug什么时候可以调通,板卡的小问题我该如何解决。今年boss会不会看到我不再划水,看我在努力工作然后会加点伙食费?
尽管幻想的未来生活里还有高山草甸,茫茫雪山,还有极光,有格桑花,有草原,有戈壁和荒原,有欧式家居,有独立小院,有花园,有窗前温婉知性的她。可是这一切都太过遥远和不真切。我更喜欢踏踏实实的现在,连每一次呼吸都真真切切。兜里仍有梦想,也许我还算年轻。但保温杯里,也会偶尔泡上枸杞。年轻,但也再没有那么年轻~就像小彭说的:“好好干吧,以後的日子里需要你站出来的地方,还有很多,愿你早日给父母想要的生活”。
不沉溺于幻想,也不过分憧憬爱情和未来的美好。在现实里活着,在热血沸腾中前行。让生活落在地上。
生活,它是那么的真真切切生活啊,
我依然愿意给你我最大的善意,
尽管你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我把回忆封存于沙漏之中,选择了彩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