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续异（一）——月亮湾

        刘家村有一户大户人家，人人都称这家大户人家的主人公叫刘老爷，刘家老爷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人，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是亲生的，女儿是收养的，儿子名唤刘大哥，女儿唤做刘小妹。大哥与小妹自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俩常常会去到村里最神奇有趣的地方月亮湾，当然村里人也会去，因为月亮湾的神奇之处在于只要有风吹过水面，水里就会出现很多月亮，看着看着二人就长大了。刘家老爷一生心愿就是二人长大后都能找个好人家还能抱上孙子。

        这天，月亮湾奇景退去，人群也渐渐离开，大哥和小妹讲了很多很多话，月亮湾的风再次吹过水面，可奇怪的是水面不再出现多个月亮，就连月亮的倒影也不见了踪影，大哥小妹因为相谈甚欢也就没多在意。

        次日，刘老爷为大哥说的一门亲事的亲家来到刘家做客，小妹听闻后，莫名的伤感，于是她独自一人来到月亮湾。

        因为是白昼，月亮湾里没有月亮，但却有一个声音，“你是小妹吧？”

        “谁在跟我说话？”

        “我就是水里的那个月亮呀！”

        “可我看不见你！”

        “傻孩子，白天你当然看不见我了。但我能看见你，我还知道你的心事。”

        小妹很震惊，她坐在月亮湾的岩石边上，静静地呆着。

        “你喜欢的大哥就要成亲了，你是不是特别伤心啊？”

        小妹点点头。

        “那你就勇敢地去向你的大哥说明白呀！幸福得靠你自己争取。”

        “可是，你知道我爹在村里的地位威望吗？我和大哥是兄妹，要是传出去，我爹的面子岂不是要遭到街坊四邻的践踏？”

        “小妹，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兄妹只是名义上的称呼。”

      小妹听了似乎有道理，她谢谢月亮湾的提醒后，就往家里奔去，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大哥已经去到女孩家提亲了，爹高兴的样子让小妹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只能再一次伤心地来到月亮湾。

      “看起来，你回去晚了！”

      “是啊，大哥已经下聘礼了。”

      “你没有一意孤行地去阻止，做得对！”小妹很疑惑。

      “因为你去阻止也没有用，一来不会得到任何改变不说，还会让你爹的颜面尽失。”

        小妹泪流满面，月亮湾的水仿佛也跟着升高了许多。

        大哥成亲后，大嫂始终没有怀孕，小妹也跟着着急，她既希望大哥幸福，也希望爹能够早日如愿抱上孙子。

        那天夜晚，人群散去，小妹又来到月亮湾，她把自己的心愿说给了月亮湾。

      “你真的很善良，宁愿放弃自己的幸福也要成全你的大哥，想让大嫂怀孕你爹抱上孙子不是没有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

      “你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吗？你的生命能够实现你期望的一切。”

      小妹并无半点犹豫，她很快就答应了。

      这天夜晚，她对大哥和爹说了很多话。

      第二天清晨，她按约定来到月亮湾纵身一跳没入了水湾里。

      后来，刘家老爷，大哥和大嫂知道了小妹死去的消息，他们伤心祭奠。

      半年不到，大嫂怀孕了，刘家老爷高兴不已。

      偶然的机会，大哥从月亮湾口中得知小妹死去的隐情追悔莫及。

      据说一年后，刘家老爷抱上了孙子，可是刘家大嫂因病去世，看似圆满的背后也是凄凉的光景。

      大哥每每来到月亮湾，月亮湾水面都会浮现小妹的面容，大哥就这样一坐不知坐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