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与凌霄

文／落雪非花

于店外再种些花草，此念萦绕心头许久。记小店初开之时，我于店外种过几盆，不想竟在一夜之间被悉数盗走。

三月底，因着家里的花草长势喜人，店外再种的念头愈加强烈。忽有一日，我兴起购土购苗，又从汽修邻居处讨得两个轮胎撑做花盆，店外再种花草终于落地。

其间，长得最好的属三颗百合，冒芽之后便节节窜高；三颗芍药活二死一，不知何故，长势缓慢。

前些日子，放置阶梯上的十五盆绿萝被盗余一盆，我将它移栽至那久不发芽的蔷薇身旁，好让她们互相作伴。

说起蔷薇，乃我心头所爱。爱那蔓藤爬蓠，朵朵精神叶叶柔的景致；爱那攀至墙头，一簇一簇花开艳艳灿朝霞的景致；爱那满架蔷薇一院香的景致⋯⋯

待我于店外栽种，我便开始想象着风吹蔷薇扑面香，过往路人皆回望了。四月过去，蔷薇还未冒芽，心急如我，开始担心它的生死，想到家中蔷薇只数日皆嫩绿，便疑惑店外蔷薇是否栽种太迟？

五月初，百合被盗，凌霄似枯枝，蔷薇依然无芽，我的耐心在等待中消失殆尽，想着即使活下来大概也是被盗。

中旬后，在我已觉希望渺茫时，蔷薇倒给了我意外惊喜，那只余丝丝绿的枝叉上竟冒出来丁点红芽。细瞧之后，我在心底狂欢，真的是冒芽了！终于冒芽了！蔷薇还活着呢！

接下来的日子，芽儿愈来愈多，有的从枝叉上冒出，有的从泥土里冒出，纷纷迫不及待地舒展开了身子，想来定是蛰伏太久的缘故。

而那颗凌霄“枯枝”则紧随蔷薇，也冒出来几点嫩芽，每每瞧之，都有不同。果然，凌霄如店家所讲，生命力很是顽强。想到家中那颗被我折腾至死的凌霄，实在愧疚。因我心浮气躁，等待不得，将自以为“枯枝”的它挪了几处，竟还责怪居无定所的它不冒芽儿。

监控之下，盗者都凌晨出动，顺手牵羊之态无左顾右盼，无小心翼翼，无惊慌失措，用“落落大方”形容合适得很。如今被盗已无原来气愤，笑笑了之，也算同是爱花之人吧，我会继续栽种。

养花种草需要耐心与等待，世间事亦是如此。对蔷薇与凌霄，我庆幸自己如常浇水。生命啊，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