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午后

01

北方的春天，用“旖旎”二字来形容，大概是不太贴切的。道旁的树木、花草也不知在什么时间，竟一夜之间长成了夏天的模样，只是空气中还带有一丝料峭的春寒，时刻提醒着人们，你们口里的夏天还远远没来呢！

天气变暖了，午饭过后，慵懒的春天也令人变得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一丝春风从窗户吹进，吹走了困意。

每到春风乍起时，就会想起郁达夫先生的《春风沉醉的晚上》，而每次也都要拿起重新读一读的，读的越多越发现，那个时代的文人，虽然也是要靠文字来谋生的，但是内在的风骨和气度却是这个时代的“文人”所学也学不来的。

两声鸟鸣将我的思绪拉到了窗外，嫩绿、翠绿、深绿的各种植物，将整个城市划成了层次分明的几等，道路上各种匆匆而过的汽车、电车，为这个城市加上了时间的横坐标。

我大概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在大好春光里参与其中了，而更多的时候只是在禁锢自己的格子间里以第三人称的方式瞭望远方。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北方那特有的一碧万顷的蓝天，已经越来越难得了。

薄薄的一层浅蓝色被灰白色压在了身后，也大概只有头顶的这片天蓝得略发成熟，越到地平线，天空变得越发灰白，甚至还掺杂着些泥土的微尘，这些颜色杂糅到一起，将到不了的远方也渲染地充满了苟且。

02

下午时分，Z来找我还书，顺便背一背她手头上的资料。

“越来越觉得，现在的记忆力不如上学时，即使现在背会了，也往往不长久。”Z向我抱怨到，像多年的老友。

Z是这个公司里少有的、会向我找书读的人。并不觉得读书是件多么高尚的事情，但只想着，能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沉下心来读两本书，也很值得敬佩了。

随即与她聊了起来，初时还觉得窗外的自然光有点刺眼，但到谈罢了去，西方已有一抹晚霞挂在天边。很久没有与人这样畅快的聊天说话了，内容也无非对职业的规划、对当今教育的批判、以及对人生的思考。

恍惚间，我以为回到了大学。那时，我也是这般与室友一起畅聊，却发觉已经虚度了几年光阴。

其实，如果不到了几年以后，谁又能斩钉截铁地判定现在的决定是对是错呢。也许，开了上帝视角的人生，还不如未知的人生来得有趣，就算每次做决定都做到了百分之百的正确，不也错过了其他路上的风景了么。

Z站起身来，将椅子推回了原位，问道：“你对顾城了解吗？”她眼睛里的真诚与感动让我震惊不已。

“除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这篇，别的就不太清楚了。”我答道。“但是，我觉得诗人都是孤独的吧！”

Z笑着点了点头，拿着资料走了出去，走廊里空余她的脚步声。

03

第二天一早，Z将一本《顾城的诗》放在我桌上，封面上是他俊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