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读《随园诗话》（598）

补遗卷十（一七） 【原书补遗卷十·四五】

德清蔡石公先生会试，有妓爱而狎之，蔡赋《罗江怨》词以谢云：“功名念，风月情，两般事，日营营，几番搅扰心难定。待要倚翠偎红，舍不得黄卷青灯，玉堂金马人钦敬。欲待要附风攀龙，舍不得玉貌花容，芙蓉帐里恩情重。怎能两事兼成：遂功名，又遂恩情，三杯御酒嫦娥共。”后竟中康熙九年状元。其词正而不腐，故录之。

德清县，浙江省湖州市辖县，位于浙江北部。德清县域历史悠久，有着良渚文化的遗迹和夏代古防风氏传说。县名因濒临余不溪，取政德清明如水之义。有千年古刹云岫寺、宋代石桥等一大批历史文化遗迹，还孕育了沈约、孟郊、管道昇等一大批历史文化名人。

蔡启僔（zǔn），(1619年—1683年)，字硕公，号昆旸，明末清初浙江湖州府德清县人。幼年去京，随任吏部侍郎、东阁大学士的父亲读书。清康熙九年(1670年)进士，并钦点为状元。充任日讲官。十一年，为顺天（今北京）乡试主考官，号称知人。后历任右春坊、右赞善、翰林院检讨。因病卸职归乡。著有《洪范五行传》、《游燕草存园集》。

会试，是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中央考试，又叫春闱。明清各省乡试中式的举人，于次年二月（清乾隆以后改在三月）入京参加由礼部主持的考试。以往各届会试中未中的举人也可一同应试。录取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所谓会试者，共会一处，比试科艺。清代会试由礼部主持，在北京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行。会试的主考官4人（明代为2人）称总裁，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会试揭榜后，中式者于下月应殿试。

罗江怨，民间曲调名。明中叶始流行于湖广一带。书载，一般十二句,四叠,每叠约二十字。也有只用二叠六句的。但查看明代黄峨《罗江怨》及本诗话记载的蔡启僔《罗江怨》，似均与之不相符。

营营，汉语词语，指追求奔逐。语出《庄子·庚桑楚》：“全汝形，抱汝生，勿使汝思虑营营。”宋·苏轼《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本人翻译：

（略）

真老实人言：

赠妓之诗，往往多为艳词浪语，语气轻佻。而蔡启僔的赠妓之词，则是把“功名念，风月情，两般事，日营营”的矛盾及自己追求两全的心态细细道来，把这个难题直白无解地交给了读者。读者似乎也找不到解决难题的办法，不想，蔡启僔一试而第，并钦点为状元，看似无解的难题迎刃而解了。读者也就不得不啧啧称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