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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2016-11-25  本文已影响2869人  毒蛋糕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隋浩然,我走了。”张芹站在家门口扶着门,满脸泪水向卧室看。

屋里一时没有动静,张芹再等了等,听到了呼噜声。

张芹抹抹眼泪,低头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把门轻轻关上。

屋里一片清净,呼噜声也停了。隋浩然从屋里走出来,看看空无一人的客厅,嘴紧紧抿了起来。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习惯性地想叫张芹倒一杯水来,刚想张口,却想起张芹已经走了。

皱了皱眉,他耸耸肩,走就走吧,过单身的日子也很好,最起码他自由了。想想今后干什么都没人管,他竟有些兴奋。

晚上可以和哥们儿尽情喝到天亮,再去酒吧泡个妞回来。

隋浩然想着晚上的酒局和艳遇,心里跃跃欲试,把张芹走了那一点淡淡的空虚也挤走了。

他一边想着晚上去哪喝一顿,一边掏了掏兜,数数自己的现钱,竟然连吃顿饭都不够,隋浩然尴尬地挠了挠头。

和张芹同居时,平时开销两人分担,他的衣服手机都是张芹用她剩下的工资支付的。钱够不够花他从来不用操心。

想想张芹走以后他自己负担水电房租,隋浩然突然熄了找哥们儿出来庆祝的心。

他打开家门看了看电表,发现电费快用完了。

隋浩然心里骂了声晦气,回头找电卡准备充电。可翻了半天,他不知道电卡在哪里,同时也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拿电卡充电。

他脾气一向不好,此时发起火,在家里摔摔打打。回头想叫张芹过来教训一下,她连电卡都放不好,才想起来张芹已经走人。

隋浩然有些颓然,刚才翻腾了半天,肚子“咕噜”响了一声,他发现自己有点饿了。

“出去吃饭就不够交电费了。”他想着,便起身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平时满满的放着面包牛奶的冰箱现在空空的。隋浩然这才想起,自从他越来越不爱回家后,张芹很少再从超市大包小包地买他喜欢吃的东西回来了。

饿得受不了时,隋浩然有些想念从前那个蹦蹦跳跳在厨房忙碌的娇小身影了。

算了,还是去哥们儿家里蹭一顿得了。可翻翻衣服,连一件干净的都没有。

看来张芹走时候没有把他的衣服都洗干净叠好。

隋浩然想掏出手机说说张芹,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临走了,该干的活都不干了。

可张芹没接电话,让隋浩然挺失落。平时她都是三秒之内接他电话的。

隋浩然突然想起,分手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再不联系了。以后他有事的时候,可能也打不通张芹电话了。

他抿了嘴,起身下楼,打车到了哥们儿家。

听说隋浩然和张芹分手,哥们儿拍拍他肩,请他出去喝酒。

两人喝了一瓶白酒。

隋浩然喝得有些郁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高兴庆祝的,终于没有那个让他窒息的烦人精了。

可是酒入了喉,心里死寂一片,没有一点解脱的意思。

哥们儿宽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走了你不正好自由了吗?能随便出来玩了。”

隋浩然想到这,稍有些开怀,今后可以随便喝随便玩,没人烦了。正举杯要和哥们儿再干一杯,哥们儿电话响了。

“喂?啊,媳妇,你等等啊我马上回去!”

哥们儿挂了电话神色尴尬,对隋浩然说:“哥们儿不好意思啊,我媳妇本来出差,今天提前回来了,我得回家,不然她该生气了。”

隋浩然目瞪口呆地看哥们儿迅速结账走人,把他一个人撂到了饭店。

不是说好了庆祝自由吗?怎么一个电话就回家了?

隋浩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几个哥们儿仿佛都是这样,接了媳妇电话就回家,绝不在外面多呆。

只有他一个,每次张芹打来电话的时候,总是不耐烦地挂掉,接都不接。

隋浩然总是跟哥们儿抱怨张芹电话的如影随形,哥们儿们也总是劝他女人不能惯,越惯越完蛋。

现在回头想想,不惯着自己女人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隋浩然呆坐在饭店里,喝着剩下的白酒。

这场面似乎跟预想的不一样啊。哥们儿和妞都在哪里呢。

他一个人一杯一杯嘬着酒,有点辛辣。

旁边桌上有个人接起电话:“宝贝,我马上就吃完了,你放心吧,很快到家!”

隋浩然看看自己的手机,平时早该到来的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他看着就头疼的“芹”字,没有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他呆得有些没意思,站起身来,穿上外套走出饭店。

外面真冷啊。天上好像飘小雪了。这个张芹,也不提醒他换厚外套。

平时他觉得无聊,实在没有人陪的时候,就会给张芹打电话,让她陪他散步,听他吹牛逼,看着张芹眨着大眼睛崇拜的傻样,他就觉得充满了优越感。

他想找张芹出来走走,聊聊,今天他不想吹牛,他心里闷闷的,就想说说他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掏出手机刚要拨号,突然想起,对,张芹走了,他俩结束了。

好像是因为他被张芹束缚得喘不过气来了。

隋浩然咬了咬牙,愣了一会儿,还是拨打了张芹的电话。

一遍,没人听。两遍,没人听。三遍、四遍,一直没人听。

隋浩然站在雪地里,像个机器一样重复拨打着电话,一直没人听。

他拿着手机发愣。他想起从认识张芹起,她就随叫随到。像今天这样不接电话,真是第一次。

他发呆的时候,一条彩信到了他手机上。

是张芹,她在火车上。照片上还露出了旁边一个男人的脸。

隋浩然认识这个男人,这是张芹的同事。

“你他妈怎么和他在一起?”隋浩然心里腾地就冒起了火。

张芹交朋友都要经过他同意,她从来不敢不经允许单独和男人在一起。

“我要带他回老家见我父母,我们准备结婚了。还有,我不会再接你电话了。”张芹的短信回过来。

隋浩然要气炸了。他的牙咬得“咯噔”响,快速地回信息:“我还没找女人呢,你怎么敢!”

手机安静地呆在隋浩然手中,张芹半天没回话。

他疯狂地拨打张芹的号码,打了差不多有50多个。

拨号码时,他突然想起,他一跟张芹生气就会玩失踪,手机静音,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有一次,他失踪了五、六天,张芹给他打了30多个电话。

他拿这个在哥们儿面前抱怨,其实是想炫耀,看看我的女人在为我疯狂。

那时候张芹是不是也像他今天一样接近发疯的边缘?

他突然有些害怕。

在他的印象里,张芹应该是“你在或不在,我永远在这里等你”的。

他从没想过分手后,张芹就会真的消失,更没想过张芹会嫁给别人。

张芹想结婚他知道,她想带他回家见见父母。可他一想到结婚以后,睁眼闭眼全是张芹,就这么过一辈子,他觉得窒息,觉得被绑住了。

可张芹怎么能随便拉人就回家见父母?

隋浩然又开始替张芹担心。

他怕张芹这么仓促地决定结婚,会被人欺骗。

虽然张芹这些年不管是生病还是换工作,都是自己一个人经历,但那是因为他知道张芹很独立很坚强,不用他操心。

可婚姻大事不一样,这是一辈子的事。

隋浩然迅速往家赶,准备到张芹家截住她,不能让她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

可他走了几步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张芹家在哪里,只知道是南方的一个城市,离他们这个北方省会十万八千里。

他也没有张芹父母的电话号码。

隋浩然又开始给张芹打电话,张芹一直不接,他越来越无望、无助。这种感觉真他妈的操蛋。

他突然开始理解每次他俩生气,他躲出去好几天再回来时,张芹为什么红肿着眼睛。

作为一个大男人,隋浩然都有些想哭了。

他抖着手开始给张芹发短信:“我错了,你回来吧行吗?他不会对你好的,他会欺负你骗你的。”只有他才是真心对待张芹的。隋浩然在分手后突然这么想。

手机又沉默半天,短信声响起。

隋浩然迫不及待地低头看手机,那个熟悉的“芹”字变得如此亲切。

打开短信,张芹的回复:“再不好,也不过是跟你一样。我不后悔爱过你,我也不后悔离开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已辞职不再回去,手机卡马上就拔出来扔掉了。”

隋浩然的手颤抖起来。他固执地拨张芹的号码,手抖得太厉害,拨错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拨对了,电话那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昏黄的路灯把隋浩然的影子拉得很长,夜已深了,街上没有几个人。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映在雪地上。

旁边有个小姑娘,挽着男朋友的手臂走过,嘴里唱着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

隋浩然记得这首歌张芹也唱过。

那是第N次他离家好几天回来,张芹当时就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低声哼唱:“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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