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十七

我悲愤地满怀羞愧自责地躺在破麻袋片子上。老光棍眯着笑眼趋了脸俯下头对我说:“这就对了嘛！孩子，男人都是这样的……”

“去你妈的！”

“去你妈的男人……”

我暴跳而起，抻眼望去，眼前却是青山绿水，白云悠悠……

我混乱的思维常常把我带入那混乱了的记忆。我怎么也记不得那女孩的名字，只记得她苍白的小脸和哭泣的眼睛。

混乱中我好像求过袁天罡李淳风，让他二人逆转时空，让我从新做人。他们总是仰了脸微笑不置可否故作高深。

乘着袁天罡李淳风喝酒的空档我偷了他们的《推背图》，进行着各种形式的推演。假如我是龙……假如我是鹰……假如我是狼……想以此改变我的命运。而竟然悲哀地发现，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女孩重现了笑脸！

因为我身上有罪恶——我们都是有罪的“人”！

袁天罡突地挑帘而进，大喝一声:“不要偷看！你世世代代都是猪，从未转化过人！这一生，你就是那‘人胚’！……”

我们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相互搀扶着从那高档的卫生间穿过大厅又走进了包间。喝高了的我们醉眼迷离头脑模糊。大厅中各色男女相互搂抱着走着各种滑稽的步伐。闪烁的霓虹打照在他们闪烁的脸上，音乐震天介地响。

我们班的龙搂了我的肩膀说:“其实你也可以是龙！”

抬起沉重的脑袋我睁着发直的眼睛大了舌头高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其实你也可以是龙！”

我终于听清也明白他所说的话了。咧开了僵硬的脸伸直舌又无奈地大声回答:“去他妈的龙……”

龙楞扽了几秒旋即哈哈大笑。包间里那些漂亮的画了各色脸的年轻女孩也从疑惑惊愕中醒了过来接了龙的茬儿讨好着放肆地笑了起来。包间里一时满是燕语莺啼。

满脑子的音乐，满脑子的麻木，满脑子的莺歌燕舞！

在这满脑子的糊涂中我忽然听到了我老师那低沉嘶哑雄洪的呐吼:“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眼前的莺燕们却幻化着脸，仿佛是我当年的女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