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豫
漫天飘落的雨似乎是这个节气所特有的,旁边大叔独自望着窗外的绿色,对面小哥戴着耳机打起了瞌睡,列车喇叭里兀自响起赵英俊某一首节奏感十足的神曲,还是难掩各自的落寞。
乐哥说得对,旅行完该有个自我内化的过程,所以不能急于整理成文字。这种内化可能需要一周,也有可能是一年,当然说不准用一辈子的光阴都参透不完,毕竟作为高等动物的我们总能为自己的懒惰拖延找出无数借口。
自我放逐到河洛之地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至少成本是可以用一个月的节衣缩食加上那微不足道的奖学金来弥补的。
殷墟所在地安阳,刘震云笔下的新乡,还有那个在古代被叫做朝歌的鹤壁.....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站牌不断向我暗示,这里已距华北平原渐行渐远了。
走在洛阳的街头没有想象中的恐惧与陌生,或许是表姐在身边的缘故,到了十字路口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道是身处十三朝古都的关圣街,还是在生我养我十几年的和平路了。
每一天,都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可还是有点遗憾,不能多逛几个景点,不能多几次目睹中国游客感人的素质。
随地吐痰,随手扔垃圾的现象不管是在白马寺还是在龙门石窟都随处可见,而且不分年龄,七八岁与七八十岁的人在亵渎神灵的时候倒是能达成共识了。改革开放三十年经济发展拦都拦不住,可思想道德要是不能有所改观真是件可悲的事。
如果要是按照游览人数来划分一个景区的等级,龙门石窟的5A当之无愧,我不是去看古代叹为观止的石刻的,也不是去卢舍那大佛的庄严神圣的,我是去看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挤人的。
倒是在民俗博物馆里学会了区分门口石狮子公母的技巧,后来用大叔教的办法试了几次,果真一次都不灵验,在现代公司和饭店门前,两旁石狮子都是一个造型,早已不分公母了。
有时我会羡慕那些生活在山脚下的孩子们,在乳臭未干的年纪就能跟着父母爬巍峨险峻的山峰,俯瞰辽阔广袤的大地,同龄的我还在幼儿园里因尿床哭鼻子呢。成长经历的不同注定影响人的一生,或果敢,或懦弱。可转念一想,在我向往大山悠然自得的同时,他们也在向往着都市的灯火通明吧。
上山下山的路不会单一,区别无非是摔跤的方式不同。就像那些选择无关对错,结果都殊途同归,再怎么折腾最终的归宿也逃不开死亡。
提前一天过了清明节,在白园和关林庙。
香山寺清幽的环境让人发自内心赞叹白乐天的选址智慧。我在他墓前伫立良久,暗暗地默背《琵琶行》为其祈祷: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唯见江心秋月白……”
诗到用时方恨少,背到一半脑子里便只剩一片空白,我饱含歉意的给乐天鞠了一躬,独自走开了。
毕竟作为自诩运城人,不去关林庙实在说不过去。在庙堂里默默地给二爷磕了三个头,便围着关冢一圈圈彳亍着,想着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水淹七军等等那些耳熟能详的片段,再看着冢上布满的芒草,竟有种怜悯之感。先人已逝,忠义犹存。
“你走慢一点,想想过去。”
“你走快一点,想想未来。”
这几天用双脚好好的丈量了一半洛阳市区的长度,就像曾经丈量高市北平大理一样,就像今后丈量运城庐州上饶一样。
关于郑州我知道的不多,至少在火车站外漂流的那一分钟让我觉得这座城市注定不属于我,可不呗,在这个城市漂流十年,在那个城市漂流又五年,还有在那个城市漂流的一分钟.....加起来不就是人的一生了么。
飘来飘去倒也显得自由。
“落花雨,你飘摇的美丽。”抬头瞅一眼窗外,随机循环的歌倒是显得很应景,只是徜徉山水之间的态度还是有些消极了,赶紧切掉赶紧切掉。
“远方有琴,悄然空灵,声声催天雨,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运气不错,这首十年前的老歌契合节日且更加应景,再消极也舍不得切了,索性设成单曲循环吧。
没什么新的打算了,从明天起,做个高冷的人,省吃俭用,继续减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嗯,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