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缶谈】•女娲，泥塑，蟠桃会

【缶】镇上来了个做泥人的婆婆。铺开旧毛毡，手里的铃铛甫一摇响，各家小孩就把推车围得水泄不通。“你捏的孙猴子夜里偷吃了我的桃！”小男孩扯着婆婆的袖子说悄悄话。“我控制不了这些嘛”摊主挤挤眼，赔他一只陶猪。“我今晚要去补天上的窟窿”婆婆用裙褶遮住自己盘起的蛇尾。“你们就别来我家听故事啦。”

【桑】端坐高天，婆婆枯槁的手指捏合：“应当更活泼一点。”万树破土，草木葱茏；蘸点水洒下来：“湿润一点好。”云归雾来，江河浩荡；再捏块泥作走兽形状，描完眉眼，乘黄起，鱼龙潜，鹿鸣野，猿啼涧；还剩一点，顺手拿起来一抟一按，做了只矮圆瓦缶。

【桑】婆婆弯下腰，向着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子：＂给你捏个篮子，有时间来我们这边摘蟠桃。＂十年后，小童养媳在睡梦中被柔和的光照醒，揉着眼打开窗户，云蒸霞蔚，窗外是纷纷喜鹊搭起的桥，通到日月星辰运转的高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