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我没想到,母亲的脚力这么好。
电话里她抱怨头痛,血压高,胃口不好。刚刚去医院调理过一个疗程。
弟媳来办事,开始怎么说她都不来。忽然一个上午,她打电话来说要一起来。
孩子们很雀跃,期盼着和她见面。
母亲和我们一起生活到女儿六岁,儿子三岁。孩子们跟她感情很深。
到家已是晚上十二点,睡得很晚。早上六点她却已经起床,熬上米粥。
天气很好,不冷不热,便和她们一起去公园。转了大约五公里,然后一起去喝早茶。
母亲脚力很好,胃口也非常不错。我们为了keep fit忌口很多,她却对烧鹅、牛仔骨来者不拒。
本来我一个多月来事务烦心胃口欠佳,这一下在母亲的带动下心情大好。
我买来游水海虾和满是膏的河虾,她吃得津津有味。家里一般是淡水养殖的,像这种又大又靓的虾她说味道特别好。
几天来,上午都是去公园走动。今下午跟她去看新买的楼,却遇见道路整修塞死,不得不停车走路二十分钟。
怕她吃不消,她却不在乎地说没事,没事。
更是对新小区十分满意,说她住过来也不拥挤,不用和现在一样一到早上洗手间就不够用。
孩子们上了小学幼儿园之后,她就回了故乡。住进我在镇上给她买的房子里,离她土生土长的村子两里路。
她常常和老姊妹走东串西,赶集逛街市。
然而老来性乖,她也时常和我老爸呕气而生出许多悲观来。
都是为了什么呢?
无非是感冒头疼了老爸还不起来煮早餐;她要吃个拌黄瓜炒青菜老爸却爱吃鱼、肉嫌菜素;养的百灵飞了互相抱怨是谁喂食没关紧笼子...
鸡毛蒜皮到了这俩人这里就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弟的枫树园着色了,绚丽热烈。俩老伴忘记了这一切不愉快,到园子里走走。
却不知谁下的网子,竟然收获了两只肥肥的野兔。
俩人喜得合不拢嘴,当晚炖了喊老伙计喝起酒来。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地闲扯,后来喝得尽兴便放开喉咙唱起来。
又下到小区花园,到广场上唱。
一切烦忧便随风消散了。
在我这里一周了,说要回去了。
挂记老爸在家吃不好,冷了热了的他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吵吵闹闹闹的,大半辈子就过去了。
哎,人生如草木,忽而就秋冬。四季安好,便无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