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
曾经的夏天,舒适而惬意,那时我从来不会为热烈的阳光而烦躁,也不会为喧闹的蝉鸣而烦恼。
如今,在那看似最茂 密的树上,水草最丰美的池塘边,也只能听到稀稀疏疏的几声有气无力的蝉鸣。
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呢?
那些散发着旺盛生命力的蝉的气息呢?你们在和我捉迷藏?还是……?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种盛夏的声音竟成了一种向往,一种回忆。
蝉声,是自然界的心声,也是生命绽放的那一刻所唱出的歌。
世人大都对蝉的叫声抱着不管不顾甚至厌烦之态,却不知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我总觉得,蝉是隐者,它的声音,它的生命还充满了世人所不熟知的神奇。
人们总是这样,用尽一切浮华之词来修饰那些表面美丽的东西,却常常忽略身边看似平凡,却透着哲理之物,比如这小小的蝉。
每每想起蝉,想起它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的艰辛,我就不由自主去查阅书籍,想去找一些这样或那样的诗句来歌颂一下它的坚强和毅力,但却一无所获。看来古人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它的努力,那么如今躲起来的蝉到了愈发不比往日的将来,它们又该怎么办?
或许,蝉早已对人类失望透顶,甚至畏惧人类了吧,以致于它们的幼虫每当度过四年甚至更长时间地底的磨练后,却只敢偷偷爬上树梢,以致于它们每次脱壳都要蹑手蹑脚,以致于它们每次展动薄翼都要小心翼翼,以致于它们不敢像以往那样肆意鸣唱,只敢借助回声然后悄悄躲藏在树上幽静的角落,以致于它们原本悦耳的,动听的声音变得颤颤巍巍,以致于……
当第一阵秋风刮过,一切都安静下来了,但随即又是一阵阵轰鸣的机器的声音。
我们的耳中只剩下汽车发动的声音?
又或是只剩下齿轮运作的声音了?
突然想起骆宾王,那个被拘押的囚徒,那个亡命的诗人,在西陆蝉鸣中的悲吟。
——谷越
2016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