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龙的研究 10~11：成竹在胸（上）
成竹在胸
10
翌日一早，我就带上我的相机和公事包来到市政厅，我要找副厅长做个“采访”。我和女秘书小岚打了招呼，她不知道我已经不是记者了。但骗过了她也没用，副厅长出差了。
出差了？这个节骨眼上他都不留在市里，谁来主持大局啊？
无奈之下，我只好改为“采访”小岚了。
“其实我是为了陆厅长的事而来的。”
“我猜也是，我看过你的报道了，我也很在意你的观点，因为厅长平常对我们都很好。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不过，总算有副厅长替他去完成遗愿，他也能安息了吧。”我顺水推舟，开始下套。
“哼，我告诉你吧。厅长走了这么久，副厅一直都把‘血浓于水’的计划交给下面的人管，自己从来不过问关心一下。真想不通厅长为什么会把这个计划托付给他。”
“不会吧？不是说因为他的奔波，这个计划才能延续下来的吗？”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就是啊，我们也想不通。听说这件事时，我们全局都吓了一跳，看不出副厅原来还会在意这些。谁知现在，他又变回以前那个‘冰人’了。”
“吓了一跳？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嗯，没听说起过，我们一直都以为只有厅长一个人在努力。毕竟副厅看起来就不像个会关心慈善事业的人。”
“呵呵，说的也是。”
这条线索可让我回到正轨了。全局都没人知道这件事？那我只需再确认多一件事就行了。
“对了，这两天还有人来找过副厅长吗？”
“没了，就你一个，怎么了？”
“没事，就想抢个独家嘛。”
“呵呵，你还是一个样。”
“对啊，我还没挣够钱去整容呢。”
小岚噗嗤一声笑了，边拍我肩膀边抒情道：“被你气死了。”
“现在的物价，怕你是死不起了，还是乖乖地再熬一段时间吧。走了！”
好极了，看来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发觉厅长跟奥多的联系，这个回合是我领先了！
11
从大学里出来，马上又再老了十年，还是当个学生舒服。我的同学——化学系主任德山告诉我，天黑之前就能把“自由香”的成分化验清楚，我也就有时间去拜访一位真正的警察了。
下午两点左右，我来到这位警察朋友的家，我知道他在，因为他没地方可去。
“欧阳老大！”我边敲门边直呼其高姓。
“哟，小顾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种天气当然是西北风啊！”
“进来吧，贫嘴哥。”
落座后，我直奔主题：“你都知道我是不会寒暄的，一开口就得罪人。所以我直接说了。”
“行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想知道什么？”
“陆厅长的死因。”
“坠楼啊，你不知道？”
“我是问，他是不是自杀的？”
“干嘛现在才来问这个？”
“得了，你不也照样怀疑吗。那时你还是个警察，今天能告诉我你调查到的东西了吧？”
“我调查到什么东西啊？”
“让你被革职的东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那是事实。”
“那你肯不肯告诉我？”
“阿福说，你也被解雇了吧。为什么还在纠缠这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正帮着成宇调查‘血龙事件’，我发现这件事牵涉到了厅长，所以我需要你的那些不能上街的信息。”
“慢着，你在帮成宇查案？成宇回来了？还有什么是‘血龙事件’啊？”
“怎么，这些你都没听说吗？”
“噢，天啊！现在外面都变成什么样？我这阵子一直躲在屋里，什么新闻都没看。”
他的口气明显地软了，听得出他渴望着再显身手。我决定把我这周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从我遇到阿福开始，到获悉成宇的消息，接着参加选聘会，然后调查“血龙事件”，再到一路追寻至这里。
欧阳全程屏声息气，想必是来了兴趣。
“早知道我也去参选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就会躲在家里啊！”
“你不应该怪自己，要这些事负责的应该是那个真凶。怎样，现在你还要继续告诉我厅长是自杀的吗？”
“没错，陆信云不是自杀的，我最先发现的是他的胃里有酒精和安眠药。”欧阳顿了顿，“但后来我让数位专家鉴定过，他们都一致认为分量不足以让人昏迷。所以法医的结论是，
“死者因为杀了人而导致精神异常，安眠药应该死者是为了使自己镇静下来吃的。然而，当药物没有作用时，他就选择了喝酒压惊。最后，因为醉酒而导致精神过度亢奋，从而选择了跳楼。”
“放屁，一个因醉酒而精神亢奋的人会写遗书？遗书他们怎么解释？”听着这些屁话真叫人火大。
“他们认为遗书写于陆信云杀死妻子之前，因为原文说到杀妻时，没有用过去式，只是陈述了他对杀人的看法。”
“救命啊，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他们完全在歪曲事实来迎合自己的理论，一群疯子。”
也许因为自己也是事件的受害者，我才发现自己也会发脾气。我想欧阳不会就只查到了这么一些吧？所以我催着他赶快说下去。
“别急，我对这个结果当也然不满意，因为矛盾实在太多。比如说陆信云如真在杀妻前写下遗书，那就说他已经经过深思熟虑。那么杀人后喝酒还说得过去，吃安眠药就有些多余了。退一步说，就算是要吃，也得吃致死的量，才符合他自己的设计。另外一点，也是很矛盾的。他为什么要跑到市政大楼去跳楼，要跳楼在他自己住的大厦也可以跳啊。如果说是做最后告别，那他是不是应该花点时间整理一下自己？但是，他跳楼的时间和他妻子的死亡时间仅仅差了两个小时。在两个小时之内，他肢解完了尸体还穿着睡衣驾车到市政大楼自杀。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赶着去完成一件任务似的，但这件任务却没有任何的合理性。”
“那你的结论呢？”
“杀人和自杀，至少有一件不是陆信云自己所为，更有可能两件都不是。我猜想事发当晚，陆信云是在家里让人用加了安眠药的酒弄倒了，再杀了并肢解他的妻子，然后留下遗书。再把他带到市政大楼，装成自杀。”
“找到证据了吗？”
“没有，凶手太狡猾，但是我能证明他不是自杀。”
“怎么讲？”
“我查到陆信云的太太患有严重的眼疾，从半年前开始视力就急剧下降，很快就几乎接近失明了，没有人陪同就哪儿都起不了。”
“也就说她根本不可能出轨。”
“除非把男人叫到家来吧。”
“那也就证实了遗书是伪造的，所以不是自杀。”
“而且凶手碎尸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要掩盖他妻子的眼疾，因为遗书早就写好了，也没时间让他重新再伪造另一封。”
“太毒辣了。不过有了这个证据，他这次插翅难飞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