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永远在流泪的鲸（下）

它翻跃过我时，一滴水滴在了我脸上，是咸的，和海水不一样的咸，还是热的。

“你在哭吗？”我问他。

一片浪花浇在我的脸上，继而它回到水中，又托起了我。

“我很悲伤，我一年365天都在流泪。”他深沉的声音里也似夹着几许悲伤。

“我不喜欢我的特别，我不喜欢长的这么大，我不喜欢成为一头鲸。”他接着说。

“我只想成为普通，我就愿是一只小鱼，哪里我都可以去。我想钻进那沉人水底的船，瞧瞧那些奇怪的人创造的新奇的东西；我想在海藻里自由穿梭，和伙伴捉迷藏；我想藏进那石头缝，吓其他鱼一大跳。”

“或者，我可以是一只水母，就像一位舞者，在海水中轻盈的舞蹈。”

“又或者，让我成为一头海豚，我有一堆的伙伴，我们合作捕猎。”

“……”他或许想成为海洋里的每一种动物，唯独不愿成为自己。

“为什么不能是一头鲸。”我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了他。

“为什么要成为一头鲸，我已经是一头鲸了。”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我问的是什么。

“那为什么不喜欢成为一头鲸。”我换了个方式问。

“为什么要喜欢成为一头鲸，我不能像小鱼钻入水底的船，穿梭于海藻；我不能像一只水母轻盈的舞蹈；我甚至都没有像海豚一样有同伴。为什么要成为一头鲸，为什么要喜欢一头鲸。”声音带着哭腔，满满的委屈化作泪水不断涌出。我甚至都觉得海水这么咸有他的一份功能。

“上帝真是捉弄鱼生，为什么让我成为我不喜欢的鲸。”他边哭边哽咽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