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果食札】隆冬的白菜苔

隆冬的白菜苔

文/图 芒果君爷爷

制作芒果君奶奶

冬日的清晨，薄薄的雾霭如同洁白纬缦旷野浮荡。农历已是数九时节，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驱车向西行驶在318国道线上。公路两侧梨树丛丛，叶片早已飘落，光秃的梨枝如指掌擎天，缕缕阳光透过梨树枝杈幅照园地，给喜阳白菜创造了充裕生长条件。待明年春暖花开时，收获后的菜蔸沤在园田里，丰富的绿肥又作用于梨树，间作套种足以显现出农民兄弟在实践中的探索和智慧。

雾霭渐渐散去，太阳拨云而出。

村舍，炊烟，狗吠，鸡啼，自然界的万物勃勃生机和谐统一，与阳光一样给人以心灵温暖。

老覃的菜地就在国道旁向北延伸数百米，当季蔬菜长势良好。今秋栽种的红菜苔在冬阳暖照之下，苔芽争相萌出，苞蕾未绽的红菜苔最受食客青睐。阳光普照之下，花骨朵绽放迅快，老覃要赶在红菜苔花开之前将之摘下。和光阴抢速度，老覃双眸瞄准花苞，右手从菜蔸上折断苔梗，清脆响声过后，一支支沾满晨露的红菜苔夹在左腋下。弯腰曲背单调重复的全日劳作，令人辛苦不已，而老覃脸上仍然挂着丰收后的笑意。

老覃籍贯云南昭通，山丘地貌，世代种植玉米红薯。十多年前，老覃贱卖房产、祭祀祖先后，毅然辞别彩云之南，举家迁徙至鄂来到江汉平原。地域变迁，农作物当然有所不同。老覃不再种植红薯玉米，改种楚地蔬菜。虽然耕种品项不同，但无论滇地丘岭与鄂楚平原，农业八字宪法之土、肥、水、种、密、保、管、工依然适用，何况老覃在滇东曾种植过烟叶，地里的白菜与烟叶只是用途不同，侍弄方式异曲同工。要说辛苦，泥土刨食哪里不辛苦？来鄂伊始，近六十的老覃开始学种蔬菜，凭着日夜勤扒苦做在荆州扎下了根。

老覃今年六十有八，早已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然而家中的困境容不得他颐养天年，种田至何时恐怕自己都不知晓。好在老覃身板硬朗，再拼几年应无大碍。

毗邻红菜苔田边是老覃家尚未吐蕾的白菜苔。

白菜苔与红菜苔同为十字花科，却色泽各异，红菜苔皮色紫红而白菜苔翠绿。

四川籍老报人车幅先生曾引用成都酒楼楹联“百菜只有白菜好 诸肉只有猪肉香”。白菜虽普通，却可在菜式中变化万千，演绎出诱人的佳肴，可见白菜是饕客与厨师之共有钟爱。

矮壮的小白菜，瓢型叶柄的上海青长至终老前，皆会为繁衍而出苔结籽，这是能量聚集的表现亦是生物的本能。而老覃栽培的白菜，是不吃茎叶专食菜苔的新品种。老覃在肥茂的白菜田中寻觅，掐断了几株刚露苞蕾的嫩绿菜苔，清澈的汁液从断面沁出，脆嫩无比。我以为饕客的至高享受莫不如此。

白菜苔炒食到也简单，不用刀切手掐寸段，切几片五花腊肉，在锅中炙煸至油溢，脂肪透明晶亮时，倾入菜苔快速翻炒，断生即起。

诸君莫以为忘掉放盐，腊肉的油脂已含盐分，供给菜苔足以够矣。

白菜苔炒腊肉，食材就此二样，多及星点必成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