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金 第六章 钥匙

  既然知道了我会在下午两点去办事，刚吃完午饭昕昕就拉着我去了商场。用她的话说难得你弄了个苍蝇都会打滑的头，就别浪费发蜡，多逛逛街。12点不到我们就到了凯龙广场，一进商场大门，那种刺刺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我也没有回头看就当不知道，就和平常一样陪着昕昕一家家挑选她喜欢的东西，其实我也就是个拎包的和刷卡的。1点45分的时候我双手已经提满了商品袋了，今天昕昕估计生气我拿带她逛商场当幌子，让我大出血了一把。我用手肘轻轻推了推昕昕向她示意时间快到了，她朝我送来个放你一马的眼神，我正想长舒一口气呢，突然听见她说：“接下来去5楼陪我买内衣。”那口气一下子把我呛到了。昕昕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说：“你不知道吗，5楼是买内衣的。”我几乎是咬着牙齿压低声音说：“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张警官口味真重。”

  商场5楼全是买内衣的，白的粉的各种颜色亮瞎我的眼睛。作为一名有尊严的直男我以前经常用烟遁来逃离这个地方，刚在导购员的帮助下把大包小包的方下，我就和昕昕说：“我去厕所抽根烟。”导购员用一副“我懂你”的眼神看着我，在男厕所门口几个男士正蹲在那吸烟，看见我过来也是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我在厕所隔间里把中午换下的衣服重新穿上，将西装衬衣装回了袋子。这时有人敲了敲隔间的门轻声说：“天王盖地虎。”这下真把我逗乐了，直接回了他一句：“你个二百五。”张警官这回打扮成了一个卫生员，推了个垃圾桶，他不说我也知道要干嘛，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钻进了那个垃圾桶里。还好张百五（钻进桶的瞬间就给他取好了外号）有点人性，桶是干净的。之后他推着我从电梯下去，出电梯继续往右走了五百十三步之后张百五终于敲了敲桶壁，我立马就钻了出来坐上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出租车上的后排，张百五自觉的开起了出租车。我一边用矿泉水浸湿毛巾整理起头发一边说：“二百五，啊不，老张我们这是去哪啊？”结果那孙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半瓶水直接洒到了我脸上。他淡定的说：“对不起啊，没看到红灯。我们先去你最后看到他的那间教室吧。”虽说是道歉但言语中毫无一丝悔意，透过后视镜我还能看到他嘴角来不及掩饰的幸灾乐祸，或许那孙子就根本没想掩饰。

  今天是周日下午，很多学生返校，出租车很多，路上也有点堵，间接为我们的车打了掩护。因为返校日，宁甬大学门卫也没一一检查车辆，就让我们开进去了。老张熟悉的将车停到了地下车库，我们从应急楼梯上到了实验楼三楼，今天实验楼空荡荡的挺安静的。我看了看那天老胡发我的短信是307教室，教室的布置我那天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接下来是张百五的工作了，他仔细的检查着教室查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我为了不破坏现场，走出教室在走廊上随便逛逛。走着走着我的表情凝重起来了，不对，路不对。那天我记得出电梯下来后往左走了不到20步就到了那间开灯的教室，而现在这间307教室到电梯起码要走25步。那天那间教室是唯一亮灯的教室，老胡也在里面，所以我也没注意教室的门牌。我从电梯按我正常走路方式走了20步，发现这间教室是312，我尝试着想开门，门是锁的，靠走廊侧的玻璃也被锁住了。老胡在这工作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分不清307教室和312教室，那么他为什么故意说错呢，难到那时候他已经被人胁迫了，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透露线索。如果是这样，那个线索是什么呢。

  我透过玻璃看了看312的布置，和307是一摸一样的。这也难怪，实验室是统一建设的，里面的设备肯定是一样的，那两者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我抬起了头，突然笑了起来，我钻了牛角尖，老胡已经告诉我了啊，两个教室不一样的就是门牌了，一个是307一个是312。我不动声色的走到了307教室的门口，发现张百五还在认真的取着桌子上的指纹也没有理睬我的样子，趁机踮起脚尖右手朝门牌摸去，果然一个尖尖的金属制物到了我手上，是把钥匙。“你在干嘛呢？”张百五狐疑的看着我，我淡定的用伸着的手挠了挠头说：“正回忆当时的情景，头痒挠挠头。”还好张百五信了我的话，叹了口气说：“对方是老手，现场没有一丁点有用线索，采集了些指纹，但没抱多大希望。”我提议说：“要么我们去老胡的家里看看吧，他家里还有谁啊。”其实这时候我捏着钥匙的那只手已经汗津津的了。张百五点了点头说：“他家里我们去过，没什么发现。不过也可以再去趟，万一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呢。”我们查到老胡一直是单身，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公寓里。张百五找到了公寓的管理员出示了证件之后在管理员的陪同下走进了老胡的公寓。房间不大一个客厅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客厅很整洁一张小桌子几根椅子一台电视，电视上放着他和张老师的合影那时老胡还是个孩子而张老师气宇轩昂，我呆在客厅趁张百五去卧室的时偷偷看了看那把钥匙，这是把十字钥匙，样式略旧不是他公寓大门的，我也没在房间里找到与这把钥匙对应的锁。看见张百五出来我低声的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暗格之类的。”他摇了摇头，示意我去车上说。在关门的时候我最后瞟了眼电视，有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暂时不想告诉张百五，我觉得他对这事太热心了，完全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