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令十字街84号
查令十字街84号的另一种说法,它被誉为“爱书人的《圣经》”。
查令十字街不仅有着丰硕的时间层次,还呈现具体的空间分割;它是一道川流不息的时间之街,更是一个个书店、隔间、单一书籍所围拥成的自在小世界,让闲步其中的人柳暗花明。

她笑着对空荡荡的书店说:“我来了,弗兰克,我终于来了。”
一个城市,不过是几条巷道、几间房子和几个人的组合。没有了这些,一个城市如同陨落,只剩下悲凉的记忆。
我喜欢扉页上有题签、页边写满注记的旧书;我爱极了那种与心有灵犀的前人冥冥共读,时而戚戚于胸、时而被耳提面命的感觉。

我始终不真正明白人们为什么不买书?这不是全世界最便宜的一样东西吗?一个人类所曾拥有过最聪明最认真最富想象力最伟大的心灵,你不是极可能只用买一件看不上眼衣服的三千台币就可买下他奇迹一生所有吗(以一名作家,一生十本书,一本书三百元计,更何况这么买通常有折扣)?你不是用吃一顿平价午餐的支付,就可得到一个美好的洞窟,以及一个由此连通的完整世界吗?
一桩原本单纯的买卖关系竟成就了长达二十年、多人参与的越洋友谊。

我一直相信:把手写的信件装入信封,填了地址、贴上邮票,旷日费时投递的书信具有无可磨灭的魔力——对寄件人、收信者双方皆然。其中的奥义便在于“距离”——或者该说是“等待”——等待对方的信件寄达;也等待自己的信件送达对方手中。这来往之间因延迟所造成的时间差,大抵只有天然酵母的发菌时间之微妙差可比拟。
我想,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时,也并非被撕去,而是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上帝派来的那几个译者,名叫机缘,名叫责任,名叫蕴藉,名叫沉默。还有一位,名叫怀恋。
我一直相信:把手写的信件装入信封,填了地址、贴上邮票,旷日费时投递的书信具有无可磨灭的魔力——对寄件人、收信者双方皆然。

语言创造了“寂寞”这个词来表达因一个人而感到痛苦;“孤独”这个词来表达因一个人而感到光荣。
隔着三千英里的安全距离,我写了一堆没大没小的信,我大概只会悄悄的溜进去又静静的踱出来,而不敢告诉他们我是谁。
“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
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好书像真爱,可能会一见钟情,但那种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杳远理解和同情却总需要悠悠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