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

过了一年我又老了一岁，想起我去做头发时，那老板娘年复一年的年轻，给我的感觉她真是没变过。还是那种经典的丸子头，染着颜色，皮肤白，个子高挑，单凤眼，很有风情的一个女人。

我一连在她店里做了五年头发，她五年来真是没变过，除了衣服每年不同以外，人真是没见半点老态。

也许她常年无心事，经营着理发店，就一个女儿，存款和收入让她没有任何焦虑感，而且走到哪里她都是不愁没钱赚的，有一技在手。

一劳永逸和没有后顾之忧真就能使一个人永葆年轻。我给她开玩笑说，我说你怎么年年都没见老，她在给我弄头发，她边弄边说，我没吃年夜饭啊。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那我以后也不吃了。

没吃年夜饭就是不肯走过这一年，年龄也就永远停留在那一年里。呵呵，挺好，以后我也不吃年夜饭，年龄也就永远找不上我了。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温度已经在零上了。城市里听到的炮声很少，我只在昨天夜里十二点前听到一阵。

如果这是在我们老家，一定会听到炮声响成一片。

从夜里十二点开始一直到早上都会有炮声，热闹非凡。

说起炮声，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大约在十年前吧，那时我还租住在一个老破小的小区。

楼梯房，一室，那时我骑一辆小自行车，每天要骑半小时的路程去上班。

那小自行车，外表看上去还很新，小架的。每天下班后我都会把它停在楼下的走廊里，但有一天，它不见了。

我知道临近过年，一定是被人顺手牵羊的偷走了。那个小区又破，又没有正式的门卫和保安之类的。

所以我知道这次一定是被贼人偷走了，于是我就泼妇骂街一样的围着我们那栋楼骂了起来，我的骂词也不难听，从不设及亲属，什么娘啊，妈的。

我就是咒了几句关于生死的话，然后下了定论似的说，偷车人一定不得那啥。

咒完以后，我就心安理得它被偷了。

就在那天夜里，在我骂完的几小时后，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炮声响彻半空，别说整栋人伸出脑袋骂了，就连整个小区的人都怨声载道的。

你想一下，寂静安详的夜晚，当人们正沉浸在梦乡时，你突然放出上千倍噪音的鞭炮声，炸得人大脑一个激灵，甚至吓得人猛得睁大眼睛。

持续几分钟的炮声灭掉以后，很多个窗口都伸出脑袋来质问和大声呵斥那放炮之人。

有的甚至还要拿刀下来拼命，实在太气人，多少户人家都拉开阳台的窗户讨伐那户人家。

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炮声是驱除咒语用的，难道跟我扬声诅咒有关，我联想到了我的小自行车。

那户被众人讨伐的人家不得不出口解释说：“我们放炮自有我们的说法和道理。”这句话更印证了我的想法。

我总觉得这一定和我的诅咒有关。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的小车子就又回到了原位，当早上我抱着希望下楼来看时，它赫然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

所以半夜十二点的炮声就是为了驱除坏人心里的不安而放的。

我不知道是谁偷了我的车子，但能还回来已经不错了。看来坏人也怕诅咒灵验，如果没听到也就罢了，但听到了就不能释怀。

所以想来想去没有必要为了一辆上百块的自行车还搭进一条人命进去。所以还回来是最明智的。

当然那午夜的炮声是不是跟我丢车子骂出的诅咒有直接的关联，没有进一步的验证。

至于午夜放炮的事实真相如何，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