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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停下来,和你一块吃个火锅

2018-04-21  本文已影响43人  李氏肆爷

火锅是一年四季的时令菜,在氤氲的水汽里让小丸子和鱼豆腐深度交流,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做一个爱吃亲亲肠的小可爱,吃的肚子溜圆的时候就会发现许多小时候从来没有注意到的美好。

我记得那是一个春日的早晨,小巧的手推车,萌萌的小可爱,在微微的晨风中,她嘴角瘪了一瘪,然后就准备来一场蓄势大哭,推车的主人,似乎早已有所准备,马上俯身来到推车前面,嘴边藏着幸福,带着无尽的温柔,“不哭不哭,爸爸抱抱,抱抱哈...”。索抱成功的人儿,止住哭势,瞬间换成小脚踢来踢去的开心。

空气是真的是好呀,要不你伸出舌头尝尝,甜甜的。我看着她,就在想我当年是不是也这样哭着求抱抱,是不是也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往你身上蹭,你是不是也有能融化一个早晨的温柔。

童年太多的记忆都没有在我的存储空间内完整备份,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片段。但我记得父亲每次一段时间的外出归来,总会给我带礼物回来,大红色的小皮鞋,粉色的公主裙,还有公主亮晶晶的王冠发卡。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一瓶卡通造型的香水,透明的瓶子,淡淡的橙色的液体,酸酸甜甜的橙子味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在那个刚从温饱线挣扎出来的家庭里,扎眼般的香甜。

我认真串联自己的成长轨迹的时候发现,我很早就觉得有钱真好,但是却从来没有实实在在的觉得自己穷,哪怕是在高中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说如果觉得家里的情况真的捉襟见肘,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是可以申请助学金的。

我思考过自己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贫穷这件事情困扰,一开始我把这归功于我得天独厚的迟钝,慢慢的我才明白是父母在默默守护者我那脆弱的自尊心。

龙应台在《目送》里写她父亲送她大学报到,这个场景我每每看到总是很心酸。

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到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的那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但是却不把车开到正门口,只停在了侧门的窄巷边。离开时,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我高四复读的那一年是在一中的新校区。那个校区整体学生的家庭条件比老校区要高出很多,就是在我还分不清智能机和普通手机区别的时候,那间教室里已经有好多学生拿着iphone了。

在新校区交通不方便,父亲每周都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他总是把摩托车停在学校侧门马路对面,站在离摩托车两步远的距离,双手背后,背有点微含,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站着,望着一个我看不到的方向。

看到我也从来不会叫我。冬天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我过来,就从摩托车座位下拿出厚厚的绿色的军大衣和护膝,再打开车座后面的小箱子里拿出头盔。他们那一代从来都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有浓稠厚重的爱都化作无声化雨的细节。

有一次开家长会,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家长都一起蜂拥出校门,我们就默契的慢慢悠悠的走在最后面,然后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看着门口的车一辆一辆的开走。

我们慢慢的穿过学校侧门口那条宽宽的马路,走到摩托车旁边时候,父亲带着戏谑和愧疚的语气自言自语到,你觉不觉得丢人啊。

生活在小乡镇的孩子有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不只是我们,父辈们也是这种压力的承受者。

想起以前一则旧新闻,说上海女生去江西男友老家过年,第一顿饭后就落荒而逃的新闻。作为大部分带着农村烙印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江西男生的困窘,这是我们无法摆脱的出身,但我还记得达达令在她的文中写的那句话,给慢慢变好一些时间,给体面一些时间

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一座座的山,我就是那个倔强搬砖的愚公,他们不能像别的家长那样,帮孩子搬几块,也没法告诉我哪里有条小路可以抄捷径穿过去。

但是搬着搬着觉得累的时候,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们煮好了火锅,里面放满了我喜欢的鱼豆腐,甜不辣,小香肠,土豆片,牛肉卷。我就嗅着撩人的香味躲回他们身边,吃饱喝足,打个饱嗝,拍拍滚圆的肚皮,然后再一头扎进我那水深火热的生活。

其实,就这样,就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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