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本来想讲一个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故事，就以这种方式开头吧！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强子出生在一个小山村，这里的人们祖辈以土地为生。强子一家有5口，强子的哥哥、爸爸、妈妈和妹妹。

强子5岁那年，为了养活一家人，父亲外出打工，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家种地。母亲一个做不完所有的农活，尤其是田里要种水稻，母亲不会梨田，又没有钱请别人来帮忙干活。母亲把田里的水放了，全部装上玉米，就这样辛苦地拖着他们一家四口。

可是有段时间，强子的父亲却不去打工了。事情有些巧合，有一天，有一个人对强子的父亲说：“我看有的人呢，只知到外面去挣钱。不知道他挣那些钱干什么哟？可能他再这样下去的话，连媳妇儿都没有了。”

强子的父亲很纳闷：“这些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那个人不断在强子的父亲跟前这样说。原来说这些话的人还不止一个呢！“难道我媳妇耐不住寂寞吗？”

从这些人的口里，强子的父亲知道，经常来找他媳妇的是这个村的村长。因为有村长的庇护，很多人都不敢欺负他媳妇。强子的父亲越想越不对，每次看到他媳妇和村长说话，就感觉他们私下里一定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时候怀疑媳妇会脸红，有时候怀疑媳妇儿会故意避开，有时候怀疑媳妇儿会向村长暗示些什么。

可是他没有把柄，也不能随便污蔑别人，他总是想从媳妇的眼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这种想法让他很痛苦，原本他应该相信妻子的，妻子一个人在家抚养三个娃也很不容易。可是因为爱是自私的，不允许别人和自己分享，他无法摆脱那些猜忌。

这种感觉让他每天都很痛苦。他原本也想去打工，丢下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管，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他又真的害怕他走了之后，媳妇儿去和别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问题得不到解决，他有好几次找媳妇沟通也不行。媳妇儿很委屈：“我在家里面辛苦地抚养三个孩子，忍受了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你却在这里怀疑我，这日子是没办法过了。”

农村的赶集是分三六九的，每到赶集强子的父亲都会上街，一上街就和别人打麻将。麻将上难免会说笑，有的人还会开荤玩笑。强子的父亲也和那些年轻的媳妇儿打情骂俏，有时还很暧昧。

话说嫖赌不分家。在另外一边，强子的母亲也对强子的父亲产生了怀疑。有好几次，跑到麻将馆去找强子的父亲，又无意中看到了他和年轻姑娘打情骂俏的画面。女人经常不给强子的父亲面子，当着别人的面骂他，两人吵得很凶。可是强子的父亲很倔：“你越是这样管着我，我越是不听你的。”每次打麻将都很晚才回家。

这个家闹得越来越不像样，有时候还打要打架。有几次都闹着离婚，还请了很多人来劝和。人们来总是劝他们和好，何况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呢！俗话说“宁拆10座庙，不破一桩婚。”

可是有一次。强子的父亲喝醉了，和媳妇又吵了起来。双方都说对方在外面有了别人的相好，还把名字都能说了出来，还说有人亲眼看见，两人又不好找人来对证。夫妻都有些怀疑，又有些相信，这一次僵局有些难以收场。

强子的母亲很委屈：“我一直好好待你，辛苦地拖扯着这个家。你却整天怀疑我，还在外面打牌，还和别人眉来眼去，打麻将回家回来还要打我，我干脆死了算了。”

“你想死就去死呀，你死了我找人来把你埋了，我又去重新找一个好妻子。”

说着强子的父亲就去睡觉了。以前两人也经常吵架，过不了多久，两人又会睡到一张床上，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后。过了半个小时，强子的母亲还是没来睡觉。强子的父亲想着自己是否说得太过分了，也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冤枉了媳妇。

过了两个小时，强子的母亲还是没有来睡觉，可是强子的父亲今天喝得实在太多了。要遇到平时，他一定会起来看一下。可是他今天实在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在客厅的正中央，看到了一个让他终生后悔的画面：一条白带子，上面挂着他的妻子，妻子穿着一身红衣服，那是结婚时买的，这身衣服曾经让他无数次春心荡漾。

母亲离开之后，强子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人生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就是：当亲人离开了我们，我们还要勇敢地活着，在担惊受怕中活着。

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死亡，强子很害怕，每天晚上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走在家里的楼板上，他总感觉母亲会从某一个角落钻出来。刚开始那段时间，一家人都有些不习惯，父亲从母亲睡过的那张屋子里搬了出来，他们封锁了那间屋子。可是即使走在别的屋子里，强子仍然很害怕。可是他又报了一点希望，他希望母亲可以从某一个角落走出来，永远都不要再离开了。

母亲离开之后没多久，家里又有了生机。每天都会吃到不同品种的饭菜，家里的阳台上会摆放着不同风格的内衣。强子的父亲带回来一个又一个阿姨，他恨透了父亲，好想离开这个家里。

他的哥哥上完初中就回到家种地。等哥哥满了18岁就一个人到外面去打工。

哥哥20岁那年，开了一个小面馆。哥哥虽然没有上过很多学，可是他从小脑袋都很灵活，做什么事爱动脑筋思考，也爱钻研。哥哥遇见了一个铁哥们儿，家里也很有钱。开面馆的时候。借了很多钱给他。还不断为他宣传，带来了很多顾客，小面馆做的风生水起。

强子的哥哥和他的朋友一起走了两年。这两年以来，遇到了各种困难。可是强子的哥哥云都挺了下来，多亏云的朋友风的帮助。

他们这种小本生意，要想活下去除了味道，还得靠人脉。云很灵活，和各种人都能打交道。所以来到他们小面馆的，有政府的，有社会上的混混，也有平民百姓。有的人来这里吃面，就是为了和云聊天，看看今天是否又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云的小面馆俺然成了一个接收和传播新闻的地方。

光靠小面没有什么收益。当云开了一年小面馆之后，他居然突发奇想，又增加了一些品种。他看到有些饭店粉蒸格格挺火的。于是云在自己的小面馆推出了一些硬菜：有粉蒸肉、梅菜扣肉等，还发明了一种大烩菜。

有一天下着大雨。云又见了风，两个人一起喝酒，说了很多话。风竟然哭了起来。这是云第一次见风流眼泪。

“风你怎么啦？有什么事说出来，咱哥俩一起解决。”

“还不是那个流氓张，仗着家里有钱有权，平时见他去欺负良家妇女，我都对他一忍再忍，他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风，我早就看不惯流氓张了。很多人被他欺负了，还不敢伸张正义，我早就想剁了他。”

“我们也是江湖上有头有面的人。这流氓装，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云，这件事儿你就别掺和了，我一个人去收抬他。你这面馆还得守住吧，你还有妻子和儿子呢。”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呀？我能开这个餐馆，还多亏你的帮助呢。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这流氓张感动嫂子，这就是往我脸上撒尿呀。”

“这事儿咱俩还得合计合计，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有一天，风像往常一样出去，并告诉他的妻子要出差一个月。临别用情地亲吻了一下着妻子，然后就跑到云这里来暂住，到处放出消息说自己要出差一个月。

流氓张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风走了之后，他每天都跟踪花。第十天，他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花儿去地里干活了，坡上没有一个人。

流氓张堆满了笑容：“看你脸红扑扑的，想男人了吧？我来帮你。”

花儿看见流氓张朝她走过来，一下乱了阵脚：“你滚，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要喊救命了。”

“你喊呀，这荒山野岭的，你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识相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乖乖地把手里的家伙放下。要不然今天我弄死你，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拾。”

“还是保命要紧”，花想：“好歹得想个计谋先缓住他。”于是决定先遂了他的心意。

“早这样不就得了吧？你不是也同样可以享受快乐吗？”说着流氓张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正准备上前来脱花的衣服。

正在这时，草丛中蹦出了两个人影，三个人展开了一场恶战。花儿被吓坏了，躲到一旁动弹不得。可是风和云低估了流氓张。原来流氓张在江湖行走多年，练得一身好功夫，两人合起来也不是流氓张的对手。眼看着流氓张几下就把风打倒在地。死死地掐住流氓张的喉咙，威胁着：“今天咱俩把话说清楚，如果你能够收了你那豹子心，肯跪下来向我认错，从此以后对我的事儿不闻不顾，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还想多管闲事。今天老子就宰了你，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少在那里嚣张，老子就算死了也绝不纵容你这种无法无天的人逍遥在外。今天我死了，我的兄弟会为我报仇，我的孩子也会为我报仇，村里其他的人也会为我报仇。”

流氓张用力掐着风的脖子。眼看着风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云在那里双腿发抖，有一些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风快死了，他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必须去救他。”可是赤手空拳是打不过的，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时间思考，风拿起了地上的锄头，对准目标，狠狠地照着流氓张的脑袋挖去。这流氓张忽然遭到当头一棒，不觉中松了手，晕倒在地。

“风，咱们走吧，再这样下去就闹出人命的。

“这事儿反正也闹大了，咱俩今天就豁出去了。云，刚才不是你的话，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这小子心也太狠了，我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上。如果我今天放了它，这小子决定不会放过我的，今天就灭了他。”

一下两下三下。

“这一锄头是替村里那些被你欺负的人打的。”

“这一锄头是因为你欺负我媳妇打的。”

“这一锄头是替我哥们儿云打的。”

“这一锄头是因为你差点儿弄死我打的。”

流氓张早已面目全非了。

云在一旁看傻了：“风，我们杀死人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风：“咱俩今天把这事儿都已经做了，这事儿终究会被发现的。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有三条出路：第一，马上逃跑，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隐姓埋名，重新做人。第二，等警察来抓我们。运气好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警察发现，但是这种概率很小。不过一旦被警察来发现。我们要被判死刑。第三条，投案自首，找律师打官司。乐观的话可以判个死缓。后面还可以改判无期徒刑，表现好还可以改判为有期徒刑。到监狱关个一二十年。出来再重新做人。

云：“风，我想活下去。我逃不掉的，还有老婆和孩子呢。”

风：“我得逃了，你自求多福吧。咱俩都要保重自己呀！”最终云选择了自首，一个人把罪揽了下来。家人四处借钱找人打官司。最终被叛了死缓。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母亲早年去世，父亲往家里带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大哥进了监狱。没有比这更让强子伤心的了。

强子无数次强迫自己把一切都放下来，好好学习。初中三年，强子像变了一个人，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只有别人冷嘲热讽的时候，他才会感到很痛。原来他是出生在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只有学习能让他忘掉一切。

通过三年的努力，强子考上了重点中学。还在这三年里，收获了早来的爱情。进了高中后，强子表面上在学习，可是他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那些探案小说。喜欢去学那些心理学，对那些罪犯高明的作案手段很佩服。他沉浸在那些犯罪的世界里，他甚至相信有的犯罪如果手段很高明，一辈子都不会被警察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自从云进了监狱。他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哥哥当初采用了很好的措施，提前做好周全的计划，一定可以逍遥法外。

一个人在一个世界里沉迷得太久了，就觉得想像中的一切就变得真实起来。第一次，强子居然有了想要在现实中演练的冲动。

悲剧又一次发生了，一个周末的晚上，正在上高一的叶子和强子像往常一样到外面去吃饭，他们走在路上。

强子说：“叶子，你爱过我吗？”

“爱过，我能从你那里感受到一种力量，这种力量督促我我不断进步，喜欢和你在一起。”

“叶子，我手里有几千块钱。我想把它给你，可以吗？”

“我不会用你的钱。为什么要给我钱？这钱从哪里来的？”

“你不要管那么多，你不愿意接受就算了。叶子，如果我犯了一个错，这个错误将会毁了我一生。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那要看什么错误，有的错误可以原谅，有的错误不能原谅。”

“叶子，我知道你的选择了，你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我了。叶子，我明天才会离开，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把我今天给你说的这些话保密。”说完这句话，强子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校园，留下叶子愣在原地。

第二天，学校发出一个通知，强子因为犯了错误还逃跑，被开除了。现在公安局的正在通缉他。

几天之后，叶子收到了一封信：

亲爱的叶子：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学校了。我已经跑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除了我家人，其他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去了一个偏远的县城，找了一所很差的高中，从此隐姓埋名，重新做人。

叶子，我犯法了。从我哥被抓进监狱那一刻起，我的心已经死了。我觉得我的运气很差，所有的坏事儿都让我碰上了。我哥进了监狱，我一直觉得社会不公平。我哥那么努力，对人也很好。还是为了伸张正义，一方面为朋友两肋插刀，一方面杀了社会上一个恶棍。可是他换来了什么？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和一扇不能打开的铁窗吗？

我一直觉得，哥当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如果他足够聪明，如果他做好周全的计划，它可以逃避法律的惩罚。我哥太傻了，我一定要替我哥洗清冤孽。

我看过很多罪犯，他们的智商很高，能想到很多别人想不到的问题，。

有一天我就想出了一种作案方案：我们刚来上学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个密码本，初始密码都是123456，有很多人都来不及更改。我也想仿照着故事中的人那样做一件惊心动魄的事儿。因为之前我看过相关的书籍。那天我趁我的舍友睡觉的时候。偷了他的银行卡。到了取款机。我用了很大一块布将自己整个人都盖起来，砸了摄像头。取走了6000块钱。

当我回到宿舍。大家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听说丢卡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在班上开了一个大会。并告诉我们说：班上有一个人丢了6000块钱。如果主动承认错误，这件事情可以得到妥善的解决。如果被警察发现了。问题就严重了。

那天晚上我来找你，我本来想告诉你，看到你因为交不起学费，我想替你分担一点。不管采取什么途径，都要为你弄一笔钱。

当我来找你的时候，我本来想把这笔钱给你，这样你上高中三年就不用发愁了。如果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选择相信我，我就会承认错误。并且告诉他们我把这笔钱花了，让他们来追究我的责任。只要你过得好。我什么事儿都愿意去做。

可是当我找你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犹豫，看到你对我的不信任。我想不管我做出什么，你都不愿再选择我了。原本我想着我的手段很高明，一定会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儿。没想到我刚从银行出来没多久，到了学校，门口就停了警车。我不想失去一切，我想给自己重新做人的一个机会。我把钱还给了室友，可是我没脸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

如果我承认错误，我在同学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我的父母在家乡更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叶子。当你不要这6000块钱的时候，我又一次伤心了。原本想着失去了母亲，父亲还有大哥，我还有你的。是你那种慌乱让我遭受了良心的谴责，原来活在这世上，我们偷偷做的任何事儿都会露出蛛丝马迹。都会受到社会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

叶子。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让别人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选择了逃避。躲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趁同学睡着的时候。我悄悄地把钱放到了他能找到的地方。那天晚上，我摸黑离开了学校。从此离开了这个曾经很向往的地方，曾经有着你生活气息的地方。在这片美丽的校园，我的梦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希望你的梦可以继续。

强子换了一所高中，从此发誓重新做人。最后考了一个好大学，也找了一份好工作。后来娶了媳妇儿生了两个孩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云因为在监狱里表现比较好，加上风也自首，改判无期徒刑。后来又因为表现好，改判有期徒刑20年。在这二十年里，他的妻子卷款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云的父母相继去世。

20年的铁窗，云从未放弃自己。起居有常，饮食有节，还会看书，云写了很多狱中日记呢！20年之后，云又开始了新生活，媳妇儿又想回到他身边。

因为年轻。我们都会犯错。希望上帝善待任何一个愿意悔过的人。

文/何婉仪

202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