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群架

小路成长的村子很大，分东、西两边——“东头”和“西头”，以一条南北街为界限。

上小学的时候，小路班级里来自“东头”和“西头”的人数相仿，这群年少气盛的孩子心中怀着侠义精神，一街之隔让他们各自为营，“东帮”和“西帮”就此诞生。

两个“帮派”的头目都有白头发，少年老成的样子。“东帮”的头目是阿杰，少白头，个不高，长得很敦实；“西帮”的头目是阿凯，头上有一缕白头发，个也不高，看起来很壮。

大年夜是一年到头最温馨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包水饺，看春晚，其乐融融。但对于十多岁的孩子而言，他们的大年夜，却别样精彩。

“站住！有本事别跑！妈的……”阿杰领着东帮的一群孩子追着，有的拿着“钻天猴”，有的拿着“二踢脚”，举起手用力甩出去，在半空中炸响，这些给多少人的童年带来热闹和喜悦的小物件，在这群孩子手里，竟成了打架斗殴的“凶器”。

西帮的那个小孩不再逃了，在他的背后以阿凯为首的一帮人为他撑腰。“兄弟们，给我打回去！”阿凯怒了，密密麻麻的爆竹划过南北街的上空自西向东飞去，仿佛成群结队觅食的麻雀，半空中噼里啪啦地四散炸开，竟也烘托出浓郁的节日气氛。

就这样你来我往，呼天骂地过后，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笑声，紧接着，又一声、两声、三声……终于，孩子们哄笑开来。

“虎子，回家吃饭了……”“龙龙，回家吃饭了……”家长们的呼唤此起彼伏，在阵阵鞭炮声中格外悠扬。孩子们三五结伴，沿着东西马路，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要不是手里爆竹没了，我才不会往回跑呢！”“今天让着他们，下次我就不手软了！”

……大年夜的晚上，烟雾缭绕，路灯下孩子们的身影被拉得修长，仿佛一个个英雄走过硝烟弥漫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