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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荠菜

2019-04-30  本文已影响8人  杨帆沧州

小时候,每到过了春节,风吹在身上有了暖阳阳的湿润的泥土味道,我就觉得春天要来了,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的往大洼里跑,去旷野沟边看看我盼望的野菜出来了没有。尽管土地干干黄黄的,风裹挟着沙土,我也能看出沟岸上枯草缝里冒出的绿色芽尖尖。

在一次次失望之后终于等来了希望。先是看到一些早早钻出地面的不能吃的野菜,贴着地面长的像胡萝卜叶子的“老箍筋”和长的飞快的,碧绿大叶带有一些臭味的“臭科菜”。不过,很快我的野菜就出来了。每天放学,放下书包,跨上篮子,拿起铲刀,挽着夕阳,欢快的跑向田野。挖苦菜,挑曲菜,剜下我最喜欢吃的带着甜味的“阳沟菜”芽芽,这大概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事情之一了。

知道有“荠菜”,还是在我初中学过的一篇《挖荠菜》的课文里。作者张洁在那缺吃少喝的苦难岁月里将挖荠菜描写的那么有味道,那么快乐、自由。这不由勾起了我的向往。心想,我若也能享受早春挖荠菜的快乐该有多好啊。可是我从来没在北方见过荠菜啊。我以为这是一种长在南方的,长在作家张洁的散文里的一种野菜美味,每到春天都会让我向往。

看到荠菜,而且是在我们北方的田野里,小河边,沟渠旁铺天盖地的长出来,也只是七八年前的事情。而这之前,那么喜欢挖野菜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它。我真的很惊讶,这些荠菜的种子是风吹来的还是鸟衔来的呢?问过老人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长在我们北方野地里的一种野菜。春天长出来的最早,消失的也最早,缺少雨水时,刚出来就老去了。叶子生吃有些涩硬,择起来还很麻烦,是人们都不常吃的一种野菜,俗称“鸡爪菜”。

第一次认识并吃到它,是八年前的春天。那时我工作的学校就在城郊边上,出了校门就是田野,不远处有一片枣林。一天,我的同事跟我说:听说枣林里有荠菜,要不要去挖?一直向往挖荠菜的我,星期天迫不及待的约上同事带着孩子去了枣林寻找荠菜。

刚刚来到枣林里,真是失望至极。一片光秃秃的枣林,舒展着自由伸向各个方向的粗愣愣、硬邦邦的褐色枝子,树下是一层凌乱的枯黄草,连一点绿意都没有,哪里有荠菜的影子啊。同事说:别急,咱找找看。荠菜是春天出来的最早的菜。荠菜刚钻出地面的时候叶子是贴着地面的,褐色的叶片跟泥土一般。土松软的地方,荠菜的叶子会抽进土里像个小漩涡,如果你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来呢。在同事的指点下我们猫着腰,扒拉着枯草叶子,仔细的搜寻。“你看看这是不是?”同事鉴别着,“不像,刚出芽的荠菜的叶子的锯齿没有这么大。”“这里有一颗,你们过来看。”同事招呼着。我和另一位同事还有三个孩子一起凑过来。孩子们尖叫着“好小啊!”。只见那小小的荠菜贴在枯黄的土地上,像是在张着小嘴吸允雨露。看过了荠菜的真实模样再找起来简单多了,发现还真不少,在枣树周围,只要你弯着身子不站起来,就总能看到那零零落落的小小的身影。孩子们大呼小叫着让我们过去看,它们找到的往往是那些想炫耀自己的“臭科菜”。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三个大人看看塑料兜里的荠菜,凑在一起满满一兜,回家足够六个人包混沌吃的了。

我们去了同事家,坐在她家院子里,沐浴着春日暖阳,择起来了荠菜,剪根,去干叶。一兜荠菜三个人竟择了一个小时,这也许是从前忙碌的人们无暇挖荠菜的原因吧。同事的爱人是学农的,用水焯荠菜时说,我给你们看荠菜变戏法啊。放进去是褐色的荠菜,进入沸水立刻摇身变成碧绿。我们都很惊讶,原来是因为荠菜芽芽含有大量的花青素。怪不得荠菜被专家认定营养丰富呢。

那一次荠菜混沌真是好吃的终生难忘。听说荠菜喜油,我们便买来五花肉,放了足足的香油,搅拌成粘粘的陷,包成一个个鼓着肚子的小混沌。在过去的年代,人们是舍不得这么“昂贵奢侈”的吃荠菜的,这也许是那时荠菜不受欢迎的又一个原因吧。

荠菜无杂味,一股青菜的鲜香之气和着肉香出锅了,每人盛了满满的一大碗,冒着腾腾的热情,吃的眉飞色舞,赞不绝口。小孩子们嚷嚷着还要去挖荠菜,吃荠菜饺子。吃过荠菜,才慢慢了解到荠菜的营养非常丰富,是春天里非常易吃的养生菜。

从此之后,每年的春天从三月荠菜出芽到四月老去,我都要去地理挖上几次。看着荠菜从贴地的干褐色的芽芽长到巴掌大,吸足了雨水,舒展着碧绿水灵的锯齿大叶子,顶着一串白花花,在田野里与麦苗一起摇曳。

我家的餐桌上便常常有了香喷喷的荠菜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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