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乡散记：芙蓉镇的“米豆腐”
人生如旅程，沿途才是风景。与家人同行，与亲情同向，便是诗与远方。——题记
米豆腐
刘晓庆的一碗米豆腐，让湘西永顺的土家村落王村从此扬名于世，也为世人揭开了湘西王村的神秘面纱。从此，王村以“芙蓉镇”这个传奇色彩的名字走进世人的视野里，为世人所知晓。
被世人称道的湘西小吃米豆腐，是因为电影《芙蓉镇》女主角“芙蓉姐姐”刘玉音而风靡一时，蜚声世界。而刘玉音的扮演者正是人尽皆知的大明星刘晓庆。
芙蓉镇，以前叫作王村，隶属古溪州。芙蓉镇原来也不是一个镇，只是湘西永顺县的一个土家小山村。之所以后来改叫芙蓉镇，是因为导演谢晋把作家古华小说《芙蓉镇》改编成电影，取景选址王村为拍摄地。从那时起，王村就易名为芙蓉镇。
同是深居于大湘西深山里的芙蓉镇，自然跟我们相距也就一百多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虽然我们距离不远，但一直没有去芙蓉镇，对于芙蓉镇一切，我也只道途说，对芙蓉镇的印象，也是模糊不清的。
去年底，姐姐的女儿——我的外甥女，姻缘认识了正在芙蓉镇上工作的一伙子，后来他们喜结连理。我这个舅舅自然成了他们婚礼宴席上的座上宾。所以，这一次，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走进了芙蓉镇，美美地品尝了刘晓庆“家”的绝味米豆腐，品读了古溪州的人文故事，品阅了沈从文笔下《边城》的酉水白河……
酉水之滨的芙蓉镇，是一个在大湘西里算得上很大的古村落，一个有上千年历史的古村落。历史有记载，这里原为西汉时酉阳县治所，因得酉水舟楫之便，上通川黔，下达洞庭，被称为永顺通商口岸，人称“楚蜀通津”。
当地的人们说，这里享有酉阳雄镇、湘西“四大名镇”、“小南京”之美誉，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也不无道理。我想：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家乡美？！
外甥女婿就在芙蓉镇政府工作。那一天宴席之后，他小两口走到我面前说，邀请我们一家到芙蓉古镇上看看，说虽然没有凤凰古城那样的名气与华丽，但也不乏历史和文化的底蕴，说请我们吃上一碗刘晓庆“家”的米豆腐……
我和妻子便欣然接受他们小两口及父母亲友的盛情邀请，决定到芙蓉古镇上看看，一睹土家古镇、古村落的历史与人文，自然是与我们苗寨不一样的历史文化与民俗风情，于情于理，自然得去好好感受一番。
因为他们正在新婚，亲朋好友还沉浸在喜庆之中。我们拒绝了他们热情要求一同随行，我说我们可以自驾前去，也就四五十公里的路程，就是我开车蜗牛，一个小时也可以到了。
于是，我们一家就自己自驾而去。其实我们一家自个儿前去，还会玩得更开心，更自在。因为不管土家人，还是苗家人，都十分的热情好客。要是他们随同，那倒还不自在。
下高速，出了收费站，进入芙蓉镇新修的公路，宽大气派，平坦舒适，土家人的大气与豪迈性情，从这公路也可见一斑。一条进城公路，足以窥见一方“诸侯”的眼界、胸怀与思路，这大手笔的设计着实令人佩服，也应该让人佩服。
进入新搬迁的镇政府所在，高楼林立，规划得整齐划一，看得出一个地方管理者的治理底气与手腕，不同凡响。镇政府已搬到新城区，把芙蓉镇的古镇、古村还给历史与自然，还给当地人们，还给慕名而来的中外游客。
停了车，找了个新建的保持土家风貌的客栈安顿下来。我们一家便沿着那一条修得平整的柏油路一路向前，走进了芙蓉古镇……
芙蓉镇，一个融自然景观与古朴民风为一体的土家小镇，这里可以说是猛洞河的门户、一个寻幽访古的绝佳境地。
“湘西口音满背篓 猛洞河古老风韵流”，正如陈运和《芙蓉镇》所那样，芙蓉镇四周青山绿水，古镇里大街小巷曲折幽深，土家人的吊脚木楼临水依依，大大小小的巷子里铺都的是青石板，从小镇的一怼，向前延伸数十里，直达酉水河岸，沿街小巷，处处透析着淳厚古朴的土家民风民俗。
前《人民日报》总编辑、社长胡绩伟先生赞曰：武陵山秀水幽幽，三峡落溪州。悬崖壁峭绿油油，悠悠荡华舟。烹鲜鱼，戏灵猴，龙洞神仙游，芙蓉古镇吊脚楼，土家情意稠。
女儿、儿子欢呼雀跃地前面嬉戏奔走，我和妻子随行之后，边走边看。
“看！他们这里卖芙蓉王，给你买包尝尝！”青石板路边的石级上，好些当地村民摆放着一排整齐的自制卷烟在兜售，我仔细瞧了瞧，好像很地道的，做工极好极正。
“尝一支，不好抽不要买！”一位土家爷爷热情对我说，说话间随手拿出一支他自己的卷烟，递到我面前，见我不没有接，又接告诉我，卷烟可以随便品尝，他们不介意，也不会为此要付钱的。见他真的诚恳，我便了过来，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
“不错，味道挺纯，不输长沙卷烟厂的真‘黄芙’（我们对长沙卷烟厂生产的黄盒子芙蓉王卷烟的简称）”
“不错吧，小伙子！”老人家一脸得意地说。
“来两包，我带回去给朋友也尝尝！”
“好，30元两包！”
付了钱，我和妻子又继续前行。
“刘晓庆米豆腐！”我拽了拽妻子的衣角，指着在我们不远处地一家小店说道。
过去看看，听说刘晓庆“家”的米豆腐很好吃，食堂爆棚，人人赞不绝口。要不我们去尝尝！说到美食小吃，妻子便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就跑了过去，好像生怕迟到了，人家可就卖光买完了，没有她的份了。
米豆腐是王村的特色小吃，由来已久，没有记得清楚是从何时起。在石磨里，拌水把泡了一晚的大米磨细，加入微量石灰，煮熟，冷却，再用篾刀切成不到两厘米的小立方体，置入碗中，加上葱花、姜末、辣椒及油盐酱醋等，红、绿、黄、白，香辣可口，想来也叫人嘴馋。
难怪为给《芙蓉镇》取景选址时，谢晋不知走了好多地方，最后才确定选王村这个古村落做为他的艺术沃土。
生抽、醋、糖、盐、姜、蒜、小米椒、油泼辣子调汁，撒上葱花、香菜、酥黄豆，电影《芙蓉镇》芙蓉姐胡玉音对关系好的顾客，都是用在米豆腐里多加辣子来表达感情，对心爱的秦书田更是在米豆腐里多加了好几勺辣子。或许红红的辣椒红，便是珍藏着一个土家女人那真诚的好友， 那份浓浓的爱情。
开始认识妻子时，便知道就喜欢吃米豆腐。但凡一到苗寨赶集，她会去到集市上吃一碗米豆腐。只要有机会去苗寨集市赶集，吃上一碗米豆腐自然成了她首要的重中之得的要事大事。
听老一辈子的人说，爱吃米豆腐的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好女人。妻子似乎有这么一回事，然而生活总被她“欺侮”，可我又愿意被她“欺侮”，傻傻地甘愿。
其实不管是土家人，还是苗家人，做出来的米豆腐都是特别好吃的。这与《芙蓉镇》是否拍摄上映，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湘西大山里的土家苗寨，自古以来便已是正宗了。我吃过娘做的米豆腐，也是吃岳母做的米豆腐，那份美味，除了舌尖上的快意之外，还有一份浓浓亲情之爱。
20年前，电影《芙蓉镇》搬上银幕，确实把王村这个“养在深山人未识”小小村镇，从中国地形图上让人给挖掘出来了，放在世人面前，然后影响这里的一代又一代人，且深入到他们的骨髓里，带动这里经济，让这里的人因为一碗米豆腐掀起一世纪旅游革命，走上了旅游发展之路，脱了贫，致了富。
从那以后，曾经与世隔绝的王村，被打破自古以来的宁静了。这大概就是一碗米豆腐的杠杆力量吧。
“还是你们湘西人聪明，捷足先登，把我们县真的芙蓉镇，引到你们湘西去，从此把旅游业搞得风生水起，名利双收。”今年初，郴州嘉禾县的一个朋友跟我戏说。
古华小说《芙蓉镇》背景确实源于湘、粤、桂三省郴州嘉禾境内的芙蓉镇。作家古华正是郴州嘉禾县石桥镇二象村人。
人物原型取材于郴州嘉禾芙蓉镇的小说《芙蓉镇》。小说写的是1963年初春，芙蓉镇上人称“芙蓉仙子”胡玉音的米豆腐摊前拥挤不堪，她美丽热情、服务周到，而对面的国营饮食店却因服务态度不好而门庭冷落，经理李国香对此十分恼火。
胡玉音和丈夫桂桂起早摸黑，省吃俭用，才攒下点钱盖了一幢新屋，落成之日，镇党支书的黎满庚、粮站主任谷燕山和乡邻们都来庆贺。
“四清” 运动开始了，李国香作为工作组组长依靠镇上的“土改根子”二流子王秋赦大抓阶级斗争，胡玉音把自己千辛万苦攒下的1500元钱交给黎满庚代保管，自己跑到远亲家避风。
黎满庚自小跟她青梅竹马，真诚相爱，只因胡玉音家庭出身不好、组织不允许而未能结合在一起，为此，满庚曾发誓一辈子要保护干妹子。
然而，残酷的阶级斗争终于迫使懦弱的满庚向工作组交出了这笔钱。 胡玉音回到芙蓉镇，新屋已被没收，丈夫自杀，她也被定为“新富农”，要和原县文化馆馆长、右派分子、人称“秦癫子”的秦书田一起扫街。
寒来暑往，花开花落，三年多相濡以沫的苦难岁月，两个扭曲的灵魂、两颗干枯的心灵终于撞击出了爱的火花。
爱情使青春的红润又悄悄地回到了胡玉音的脸颊。她怀孕了，秦书田去申请结婚，凄楚地说出“我们再坏，再黑，就是鸡鸭猪狗，也不能禁止我们婚配啊！”
结果，秦书田被判刑十年，胡玉音被判刑三年，因怀孕监外执行。
谷燕山——这位在解放战争中就流过血、受过伤、付出过沉重代价的老党员，他看不惯这些左的做法，却无力回天，只有借酒浇愁。秦、胡偷偷结婚时，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向他们贺喜；胡玉音难产时，又是他大义凛然，在漫天风雪中拦下军车，救了胡玉音母子性命。
乌云遮天终又散了，芙蓉花谢重又开，胡玉音终于盼到了秦书田的归来。米豆腐摊热闹如初。李国香又高升了。而专吃“运动饭”的王秋赦住的吊脚楼也坍了，人也疯了，只有他敲打的那面破锣还在，虽破得不成样子，却还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他无力地叫喊：“运动了。
小说《芙蓉镇》无形中与王村这个场景有了某种历史与文化的契合，从而电影《芙蓉镇》让王村从此走出了大深山，走进世人的视野中。
在这个小村落，小古镇里，其实土家先人的为民族而战的传奇英雄故事一样层出不穷。酉水白河两岸，一直保留到现在的溪洲铜柱，便是历史的见证。史载：公元940年，楚王马希范与溪州刺使彭士愁多年交战媾和，缔结盟约，划疆而冶，铸5000斤铜柱为证。
这一条贯穿这个古镇的石板路，就像一本线装古籍的书脊，书页被上苍之手打开，静谧而又稳重地摊在酉水河边，那书页上凌空的吊脚楼和发生在楼里楼外的悲欢离合便随岁月而动，演绎出许多铿锵温馨、跌宕起伏的故事来……
聪明能干的土家人，自给自足，自在悠闲地生活着，男人在外打渔，女人在家织布，世世代代，沉浸在他们自己的文化里、他们的认知里。
我喜欢这里的地道的米豆腐，也更喜欢地道而不施粉黛的老名字——王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