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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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上土只护咱这边的地埂,可你偏不听,硬要把地埂重护一遍,你不嫌累啊!”老大媳妇瞥了一眼正在吃饭的丈夫,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大仰起脖子,把碗凑到嘴边,用筷子划拉净了里面的残羹后,又顺势抹了一下沾有饭粒的嘴,这才接上了话:“嗨,这有啥,力气出了不又来了,再说,咱把地埂护好了,也省得老二动弹不是吗?”
“不见得人家也是这样想,你瞧着吧,弄不好他们一会就来找你的麻烦。”
“找我麻烦,不会吧?”
“还不会吧,你也不看老二媳妇精啥样,就老二那飘鸡毛的脾气,能顶得住他媳妇那三吹两吹!”
“老二啥样,我还不知道,他是我看大的,顶多就是好喝两口,别看他平日里喳喳呼呼,其实心地还是好的。”
“你看看,到底是自家弟兄,我这还没咋样呢,就开始护短了。”
老大媳妇话音刚落,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人踹开了,两扇门扇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老二虽步履踉踉跄跄,却脚底生风,他媳妇急步紧随。
“看、看、看,我说啥来着。”老大媳妇一脸的幽怨。
老二人还没进堂屋,一股呛人的酒味却先行而至。
“哥啊,我尊你一声大哥,你咋能办这事呢?吃了我一埂的地界!”
“谁挪那界埂了?谁吃了你的地?你倒是说清楚了!”老大媳妇难忍这天降的冤枉。
“瞎吵吵啥!先一边呆着去!”老大瞪了媳妇一眼。
他媳妇顿时恹了,憋着难以宣泄的委屈趷蹴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老二,给我坐下,你听谁说我挪了界埂,占了你的地?”
“我媳妇说的,咋了?她说的还能有错!”
“你拽我干啥,不是你告诉我说大哥把咱地占了吗。”老二扭头看了一眼媳妇。
“老二,我问你,说我占你的地,有证据吗?丈地了吗你?”
“没,没有。”
“你地都没丈量就来我这吵吵,我是你大哥,你想想,从小到大,我沾过你一点光了吗。那次不是我让着你,顺着你,喝了二两猫尿,别人一蹿腾你就分不清个子丑寅卯来。”
此时,醒过神来的老二顿时被呛的哑口无言。
老二媳妇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翻过天,老大两口子冒着烈日在地里除草,老二媳妇慌里慌张地跑来找,说老二出事了,酒后驾车还撞伤了人,现在被警察给拘走了。
地里的活计都扔给了媳妇,老大骑着摩托车就外出了。
几天后,老大回来,胡子拉碴的脸瘦了一圈,媳妇心疼地给他做了一碗面条,上面还卧了几个鸡蛋,她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点陪嫁也拿了出来。
是夜,老大家上房客厅里灯火通明,外溢的亮光耀的群星也睁不开眼,还有一些竟蹿到云层里躲了起来。
大门外,被保释回家的老二一直徘徊不前,抓住门把的双手欲推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