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里的突围(二)
李名玉是带着无比的失望饿着肚子入睡的,躺在 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支着耳朵 听着楼下的动静,经过一夜的折腾,很多细节都已经浮出水面,如画师最后勾描的轮廓,刺眼醒目。这幅渐近中年的身躯一切都在丢失,血液流失,活力减少,慢慢显出中年迟钝的身躯,丈夫已经有多少天没有抚摸过它们了,好像就在前几天,他把她的手从他腹部挪开的时候,还透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心翼翼。那个程度她没法生气,也不能发作,她当时还顺着他的动作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斜躺在他怀里,他一动不动的抱着她,没有一点温度,她悻悻的将身体转过来,脱离他的怀抱,他似乎弥补似的说,睡吧,太累。其实以前的夫妻生活也还是规律的,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李明玉下意识的去回忆,是一星期前还是一个月前,那仅有的一点线索仿佛浮出水面的鲫鱼,稍纵即逝,又重新归于虚无。
丈夫很久就借口陪儿子分床睡了,家里的二室一厅东西各放了一张床,只要家里不来人,儿子住校,基本都是分开睡,隔三差五,他会过来一趟,就像皇帝临幸某个爱妃一样,从前,李明玉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当很多中年妇女抱怨生活的琐碎与辛苦时,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听,却从不评价,父亲在位的时候,一切井然有序,丈夫虽然是个小出纳,倒也说的过去,有房有车,儿子也争气,身为局长的女儿,因为颜值上面总是差一点,加上人群里从来不挑尖,倒也不至于招人嫉妒。李明玉喜欢自己的小日子,
平衡是从什么时候打破的?父亲退下来的那天,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明玉,爸爸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她还宽慰父亲。可是,近阶段以来,关于她的各种暗示,黄金刚已经从最初的躲躲闪闪,王顾左右而言他变成了直接的一个字,不。床底之事,女人不好太主动的,只能暗示,这是母亲教给她的。她曾经笑过母亲,这哪里需要她主动啊,有的时候想躲还来不及。有时候她嗔怪他力气大了点,他总会气喘吁吁的说,男人嘛,总是血气方刚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大的眼睛总会闭着,她解读为他在享受。血气方刚的年纪也还没有过去,她如狼似虎的岁月也正拉开帷幕,可是,她却像被日益暴晒的水井,水位在不断下降,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