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老家

工作以后很少回外婆家，那个承载了太多童年记忆的地方，我们常称为老家的地方。

小时候的寒暑假几乎在老家度过。印象中的暑假，早上跟着外婆去镇上买菜，下午和小伙伴去房子后面的山坡上“探险”，摘李子，桑葚，踩溪水。房子中间有一块大院坝，夏天傍晚，邻居各自端着盆随意地坐在院坝边缘吃饭、闲聊，小孩就在院坝中央玩耍。晚上在阳台可以看见远处高速公路上的车流，抬头就是满天星星。

寒假在外务工的人都回来，肉眼可见的热闹。家家户户打扫卫生，准备年货，爆竹鞭炮声此起彼伏，小孩期待着拿到红包去买烟花，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四处串门。那时候我年纪尚小，外婆也还年轻。

这几天抽空回去了一趟，沿路修起了为了拆迁临时盖的红砖房，有些房子已经无人居住，四周长满杂草，破败不堪。这里的田野曾遍布水稻和待摘的棉花，如今只剩一地枯黄的野草。再回到那个熟悉的大院坝，房子瓦片稀疏，墙皮斑驳，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词——苍老，随着老家一起苍老的还有外婆。

小时候的同龄人大都成家，搬离了这里，看着日渐没落的村子，我已经没有小时候的期待，只有不耐烦。习惯了村子以外的世界，回来以后交通不便利，缺乏娱乐设施，今年夏天特别干旱，甚至连水都偶尔短缺。我不知道用贫瘠来形容这片土地算不算夸张。临近春节，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老家已经不复往昔，失去色彩、失去活力和生机。

老人和村子都在时间消磨中老去，我不知道这些事物能存在多久，当我试图抓住一丝一缕它的痕迹，才发现我和它在背道而驰，相距甚远。美好的东西只能存在于脑海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