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小时的火车——回家的旅途
一双黑乎乎的小脚丫在地上四处乱窜,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回来!”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在后面追赶着。紧紧抓住孩子的手牵了回来,喂了几口饭,刚一撒手孩子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儿。男人笑着再次追赶着,脸上的褶子又叠了一叠。
后来,听到孩子叫他爸爸。
上了火车的第二天,早起吃了点面包和喝了点牛奶,坐在走廊边儿上,侧靠在火车壁上,脚旁的暖气向上蒸腾着,整个人懒洋洋的。
火车还在甘肃,甘肃很长,从南到北,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
相比于沿海的家乡,这里气候干旱、少雨。散落的村居有一丝古老的气息。古色的平房,用土坯建成,房顶平平的显得房屋格外矮小。
远处人烟稀少的荒漠草原上,一群骆驼和一群羊在低头吃草,它们中间只隔了一条小路,褐、白同框显得并不突兀,与天边融为一体,别有一番意境。
早上一觉醒来,邻铺空空如也,铺上的人不知何时下了站。
从乌鲁木齐到济南一路上邻铺换了3个人:
一个乡音未改的青年,他很绅士,帮我打开零食的包装,我们相对而坐时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聊了几句;另一个沉默少语的少年,我们全程相视微笑过一次;最后一个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没有交集,失去了印象。
车厢响起餐车的叫卖声,不知不觉半天过去了,到了饭点儿。
“成吉思汗的干粮,铁木真的战粮……”穿着白色衣服的推销员提着筐子穿梭在各节车厢,叫卖声和相声一般有趣,并不讨人厌。
奇葩的是喜欢看人下菜单,卖的特产降价比翻书还快。前一趟的干果还是30元一袋,听着真像物有所值、机不可失。第二趟变成了20元一袋,最后变成了10元一袋。
火车卖的东西贼贵,要买也是最后一天买,这是我多次乘坐火车总结的经验。
列车上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东下铺的阿姨和女儿一起坐车回老家,阿姨比孩子还爱玩,两人经常拌嘴,像是同龄人。
西下铺的姐姐性格豪爽,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
上铺的小伙子爱上了邻铺的姑娘,姑娘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十分殷勤,仿佛找到了旅途的方向。
夜幕降临,行进的火车在深夜会经过一些城市,城市的万家灯火有一种朦胧的亲近……
两天过去了,离火车到站还剩四、五个小时。
车厢里的人忙碌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清理垃圾,然后静静地坐着,等着时光一分一秒地流逝,看着窗外风景瞬时变换。回家的喜悦在车厢内静静地漫延。
“呜呜呜——”火车到站了。
黑乎乎的小脚丫的主人穿上了崭新的运动鞋率先冲出了车厢。我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一步、一步,回头看着车厢和车厢里的人有一丝陌生却又多了些许熟悉,相互道别、各自离开。
一趟列车载着五湖四海的人共同驶向一个方向,这种相遇我们称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