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365•婚姻育儿•日记专题联合征文| 谋杀一条鲈鱼
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老妈四十岁多才生下的我。在我成长期,老妈已经将一生劳碌奔波的脚步缓了下来、全心全意照顾我——起居饮食包揽型的照顾。
我也就被老来得女的妈妈娇纵成作为一对农民的孩子——仍是农民本尊;却种花种草不懂种田、五谷至今不会分。
选择性能干;很能吃、不包括苦。
如此。烧饭做饭注定要大器晚成。
直到儿子出生了、还自己带,才不得不紧急的学了做菜。对于做菜,我是很有一套自己的主意的:材料当然是天然的新鲜的、食草为主;刀工倒要讲究、味道嘛——我们追求健康!
以上应付几岁的小朋友是足够的。对于先生、味道不够?那就在菜上都拌一勺豆瓣酱。吃得有点腻?自己做吧!
不不不、没抱怨——人家亲自跑去超市多买了几种不同的酱。
感觉好象嫁了一个机智的人?
好啦。算是入了厨房;然而让我杀鱼剖鸡依然是不可能的!
记得早年婆婆对我是相当不满!
婚后第一次一块儿过年,南方惯例、杀鸡敬神!
婆婆拿起亲友送来的乡下走地鸡、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在家杀的话、能省下十块杀鸡费哦!
我看看鸡、看看婆婆,心慌意乱:“您杀鸡呢?先等一下!容我离开。”
转身逃离厨房、跑进房间门一锁、赶紧塞上耳塞——动作行云流水。
不会杀鸡。割鸡脖子放血的声响于我就是地狱喃音!
老公屁颠屁颠过去自告奋勇:“我来吧!”
老公如何杀鸡婆婆是知道的——直接把鸡头砍掉……
平时看点佛书的老公有个理论——戒不了吃肉、就吃净肉!非得杀生、就不要在杀的过程给动物制造过多的痛苦。
而敬神的鸡,是要全尸哒——说错了、完整的完整的。
鸡最后拿去给市场专业宰杀的人处理。
省不下来的十块钱呐!婆婆恨恨的让老公付了……
年后亲友互访。
妈妈听着婆婆直白的嫌弃——这不、婆婆才是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呀!我既然是村里不叫小芳的姑娘、怎的就不会杀鸡呢?!她对我也只有关键时候杀只鸡的要求呀!
有那么一瞬间,妈妈可能会后悔没将我培养成真正的能干的村姑——但就只那么一瞬——果然是亲妈!妈妈给力的说:“这样呐、明年我把鸡杀好弄干净给你们!”
鸡的事就到这里为止吧。
大广东清远白切鸡美味驰名——杀是一事。透水蒸与切的刀功更是技术活!我没心思没想法更没天斌去学。
鱼、鱼不同。
清蒸鲈鱼是我的最爱、也是老公的最爱、更是儿子——小人家没有什么最爱的、能得他不拒绝的顺利吃进嘴巴就算是好的!
我对鱼档明明卖鱼、却杀不好一条鱼表示强烈的不满意!
一条鱼没杀好、血反渗到肉,腥重能盖鲜!
“鱼本来就是腥的呀!”鱼佬对我这类顾客也不满。
本人其实能将就;可儿子虽然才两岁多,已经吃了至少五百天的清鲜河鱼、那嘴巴叼的能尝味门道的!
别说鱼肉里血腥重了,就是葱丝粗了点、酱油换一换、用调和油花生油……说不吃就不吃、小头带动全身摇摆得呀!
不得已、自己动手吧。我们家厨房不杀生的老规矩要破了!
鲈鱼买回来,放养在水桶里、鲜活灵动!
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儿子看鱼!
感觉儿子看鱼的目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宠溺的爱意渐浓!
再这么发展下去,应该就像之前没过脑子买回来的一只鸡、
——才养了一晚上、精算起来是16个小时——次日公婆到来前,鸡就把儿子收作保镖了!
一个超级称职、超级能哭的保镖……
同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两次!
我指着鱼、讲道理的跟儿子说:“这鱼很好吧?蒸了肯定特别鲜甜!”
“它是我的好朋友、”儿子头都不抬的说。
之前十分勉强的给他解释了小区不能养家禽、解放了鸡,可鱼我要用什么籍口送走?
关键也不是送——我还要杀了它呢。
杀鱼!
在我的想象中、该在儿子反应过来前能一把抓到鱼、手起刀落!然后巧妇妙手、美味速成!
——现实与预设相差了一打能干值!
首先。抓鱼双手拿了个空!
儿子却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并过度!他、一头倒插进桶里……
手忙脚乱抢救儿子。
儿子衣衫尽湿而不顾、挺身护卫鲈鱼!闲着的嘴一直批判着我背叛了他——背叛?这是从哪讲起的呀?!这词又是从哪听到的?
鲈鱼得以继续在大桶里游着;母降、与子商量要如何养活养好一条鱼……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的妈妈,没有点对孩子的二心,那是很难称得上是个状态正常的妈妈的。一边商量,一边恨恨瞄着鱼儿……
“你到时间午睡了哦!”我说。省略描述抓狂哄孩睡的两万字、直接切换画面!
终于成功抓拿了鲈鱼!我高高举起它——好不容易到目标高度的一半、不是借口,鱼真的好滑!
——用力往下摔!
为什么它不按剧本晕死过去?
我再举、再摔!再举、再摔……
慌、好慌!真慌!
我不是虐待狂、我不爱好施暴!
鱼啊你快点晕!你再不晕我可就晕了!
第四次,终于、鱼儿不太动弹了!
去鱼鳞。
用刀逆向鱼身用力刮。
一轮过去、艰难去了数片;光滑的刀面影着我难堪的脸!
去鱼鳞去鱼鳞去鱼鳞……
鲜花为什么那样红?因为染红它的是老娘的血……
看着眼前已经晕死但鳞光闪闪的鱼儿、想想还要去鳃、还要破肚……
我想到我能轻易办好一个葬礼。
丙申年8月8日,我成功谋杀了一条鲈鱼。
手法简陋、粗暴、残忍!
日志记录我办了一个小小的葬礼。
——前面说的鸡是如何处理的?
放生呗!
让它吃好喝好。然后背上儿子强烈要求我给鸡特别制作的小背包、里面装了点米!抱到附近一个小山包,在儿子肝肠寸断、不舍分离的悲恸目光中,鸡欢快的挣脱我的怀抱、迅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