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文/王宁子
接到《海外文摘》和《散文选刊.下半月》杂志社举办的“中国散文年会”获奖通知函那天,恰巧是路遥去世26年的纪念日。
从《平凡的世界》问世至今,路遥用生命写作的精神,和他笔下的主人公面对苦难,所表现出的坚强不屈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写作,注定是苦行僧般的旅程,像匍匐在山路磕长头的朝拜者,向着梦想,向着远方,留下一路印记和一路虔诚。
我从08年开始码字,一路摸索,一路挣扎,又一路跌跌撞撞,每当面对迷茫和困惑想要放弃文字的时候,就会想起路遥,想起他的一段话:每个人的生活也是一个世界,即使是最平凡的人,也要为他(她)哪个世界的存在而奋斗。
左起 黛眉 小姿 我 融儿和江左融、偏教黛眉长、浮生小姿三姐妹相识简书平台,文字缩短了距离,兴趣加深了感情,得知这次一同去北京参会,我们欢呼雀跃,相见恨晚。当踏上北去的列车,依然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一路上,在火车的滚动声中辗转难眠,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落在夜色中的点点亮光如同一颗颗星星,像无数热爱文学的人在跳跃,在奔跑,一路北上,那里面有融儿,有黛眉,有小姿,也有我。
这次散文年会各地作家们从全国四面八方赶来,怀揣梦想,齐聚北京。人海茫茫,不是每一个际遇的人都会让我们留步回眸,不是每个人都让我们有说走就走的冲动。那天早上,终得和三姐妹相聚北京会场,没有喜极而泣,甚至忘记了相互拥抱,我们像久别重逢的知己,毫无违和感地一路叽叽喳喳,融儿依旧娇憨,黛眉依旧温柔,小姿依旧清秀,而我,依旧说着饶舌的陕普。融儿说,码字的女人最美;黛眉说,一个人码字太孤独;我说,那么,我们一路相伴;小姿说,我们都是最平凡的人,苟富贵,勿相忘。
在路上颁奖那天晚上,我们相约去逛北京街头。寒风凛冽中,我们边走边谈文学,谈追求,谈梦想,谈小女人情怀,说着各自的家乡话,相互模仿着,像牙牙学语的婴孩,又像刚踏进校园的小学生,天真烂漫。我们也领略着北京街灯的寒光,谈生活的不易,谈码字的艰辛,以及文人尴尬的现状,相约在这条路上即使走到天黑,也一路相扶,因为陪伴是最长情的温暖。我吼着秦腔,吼着信天游,将八百里秦川的豪迈与黄土高坡的沧桑融进夜色中,全然不顾路人好奇的目光。天桥上,霓虹灯下,风声歌声笑声洒下一路。远处传来欢快的舞曲声,我们蜂拥而去,在融儿和黛眉的注视下,我和小姿拉起手,步入街边翩翩起舞的人群中,默契,熟练,就像多年的老搭档,一个手势,一个转身,便心领神会。我们尽情地笑,我们尽情地跳,只想把最真最痴狂的自己留在北京,留在彼此的记忆中。
说好的第二天早上一同用餐,但一大早小姿就不辞而别了。收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在返程的地铁上了,她说因不慎撕错了饭票而失约,不过已在外面的早餐店吃饱了,但我们都知道,心底柔软的小姿是怕伤别离才选择一个人悄悄离去的。急切的我们微信飞来飞去,地铁上,小姿热泪盈眶,饭厅里,我们如鲠在喉。早饭后,小姿又发来消息,姐姐们,记得每天慢跑,每天喝牛奶敷面膜,等到下一次相聚,我们还要美美的。看着这温馨的话语,我们仨不由得又一次红了眼圈,相聚不易,来去匆匆,人生何其残酷,只有从内心里祝福我们已远去的妹妹。
在路上午饭后,大家急急忙忙收拾行李,退房,一群来之天南海北热爱文学的男女老少,来不及握手告别,就又急急忙忙各奔东西。
余下的时光,我和融儿黛眉相约去圆明园。天很蓝,寒风在耳边呜咽,我的刘海在飞,黛眉的长发在飘,融儿的高跟鞋在街头敲出了离别前的惆怅,暖阳把我们三人的身影长长地托在身后,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融儿边走边念叨,要是小姿在,该有多好。
踏进圆明园的那一瞬间,让我想起了电影《火烧圆明园》,只要看过那部电影的观众,都会被“世界园林之王”的圆明园所绘萃的古代文化精华所折服,面对眼前的残垣断壁,心生暗伤,我情不自禁侧石而坐,用幽怨的歌声唱起电影里的插曲《艳阳天》,用曾经的湖光山色来控诉那段屈辱的历史。夕阳冷风里我们三个都流泪了,小女人也有家国情怀,我们的话语激情高昂,我们的言谈热血沸腾。有国才有家。若时间能倒退,面对侵略者,我们定会像“拳匪”一样手执镰刀斧头冲向街头!
在路上一路唏嘘,一路感慨,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离别越来越近,三个女人嚷嚷着今天无论如何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但都又不急着踏进任意一家饭店。只想漫无目的地徘徊在霓虹闪烁的街头,赖着时间,赖着彼此。最后,经不起一张站在寒风里招揽生意的笑脸,我们不约而同走了进去。说话间,一大盆煮得咕咕嘟嘟的羊蝎子上来了,菜来了,二锅头也来了。秀美的黛眉在锅里找蝎子,我哈哈大笑着为她拍视频,融儿边开酒边提议“歃血为盟,歃血为盟”。少了小姿,却多了一份忧伤。举起酒杯,那一刻,我们是即将远征的勇士,我们是热情豪放的李白,干杯,仰头,将眼中的不舍一饮而尽。街边传来范玮琪空灵的歌声: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黛眉搂着我的肩膀,低声道,宁子,我舍不得你走……
那晚,她俩执意要送我上车,在街边,在霓虹灯下,任何话语都是多余。我们相拥着,我一遍又一遍唱着信天游,融儿哭了,黛眉哭了,我也哭了。
图片发自简书Ap早上六点,乘务员提醒下铺的两位乘客快到延安了,急忙摸索着从铺位溜下来,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车窗上,透过微弱的手机光,只有我一脸惺忪的模样。不甘心,就这么坐着,直到火车徐徐启动,努力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直到看到隐隐约约的黄土高坡,直到看到透着星星点点亮光的窑洞。那里,也许是路遥的故居,也许是他伏案挥笔的窑洞,那一排排窑洞,住着千千万万个孙少安,千千万万个孙少平,在平凡的世界里,坚强不屈地活着。
火车前行,延安一点点远去……
我想,有那么一天,和融儿、黛眉、小姿一定相约去陕北,我们站在黄土高坡上,对着蓝天,对着窑洞,对着崖畔上盛开的山丹丹,对着那片神奇沧桑的土地,高唱着信天游,一路疯跑下去,让身后的黄土追着我们,撵着我们,撵着我们的歌声……
附上姐妹们的文章
黛眉的佳作~~
小姿的佳作~~
官人滴佳作~~
我们老大滴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