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记》11:经从哪里抵达

2023-06-13  本文已影响0人  花石冈

《学记》11:经从哪里抵达

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其此之谓乎!

君子要根据学生求学时的难易程度看出学生天资的高与下,然后因材施教、因地制宜地对学生进行广泛晓喻。只有这样,才能当好人师,能当好人师才能做官长,能做好官长才能当人君。所以人师呀,就是教人学做人君的,因此在选择老师的时候不可以不慎重。古书上记载:“三王四代时期将选择人师作为最重要的事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学记》定义师者,一开始便是能“使人继其志”的人师——“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

也就是说,为学者拜师向学,根本目的是“继志”。与之相对应的,为人师者,开馆授学为的是教人“建国君民”“化民成俗”。

说得再浅白一点,便是通过为学达到能够为人师的程度,然后通过为人师达到能够为官长的程度,最后通过为官长达到为人君的程度。注意,是达到某种程度,不是一定达成那样的结果。

在《学记》的学制体系里,为学就是为了做官长,为人君。古人在这一点上毫不避讳,特别是禹王,汤王,文王、武王所在的虞舜、夏、商、周四个朝代,不约而同地把选择人师作为最重要的事来看待。

尧为帝时,发现了舜的贤能,于是把他放在原始森林中,让他与豺狼虎豹为伍接受考验。而后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他,还让自己的儿子以舜为师学做人。尧帝之所以这样做,实际上就是把选择人师作为最重要的事情来看待。

《礼记》中的“大道之行也”这样写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也就是说,在古人的治理逻辑中,是通过“选贤与能”来实现人类文明的薪火传承、日渐昌明的。

早期的人类社会,像是在茫茫暗夜中苦苦探求的小部族。他们通过发现部族中的“人师”,点亮部族文明的星火,在通过“人师”中涌现出的官长,汇聚部族人师的星火,最后凝聚成部族首领手中擎着的光亮火把。凭借部族首领手中的光亮火把,小部族在前行中不断汇聚和发展出新的光亮来,最后才有了今天人类的规模和气象。

学为人师,人师为官长,官长为人君,这个逻辑对于早期的人类社会而言,没有任何问题。翻看我们党的历史,在早期的反抗斗争中,党员是什么?党员是一支队伍中有资格扛炸药包的人,是有资格在火线上冲在最前面的人。早期人类社会中的人君、官长、人师,其实就是人类社会中的先锋队员。

后来,这个逻辑进一步发展,子夏讲“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言外之意是说“人君”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和资格做的。孔子在不同的场合夸赞几个不同的弟子“可使南面”——做个人君是没有问题的。那个被夸的冉雍并没有真正做人君,反倒因为老师的勉励更为专注于学业。没机会做人君的官长或人师,应该像冉雍一样,落实子夏的“仕而优则学”,踏踏实实把学问做扎实。

做人师的,未必会按照由人师而官长,由官长而人君的逻辑,完满自己的人生。孔子是两千多年里最了不起的人师,他也没机会成为人君,但他在为人师上,做到了“大成至圣”的程度。两千多年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君,有多少为后人所记得,反倒是没机会做人君的孔子,熠熠生辉为后人所永远铭记。

人生在世,其实就是一场修行。该从哪里抵达人生的圆满呢?在《学记》看来,显然是“能博喻”的人师。

既为“人师”,怎么能只适合于某一种僵化、狭隘的人生?毕竟,人师面对的学生是参差不齐、五花八门的,因材施教、长善救失才能显出“人师”的高明来,“人师”的高明全体现在这个“能博喻”——因材施教、因地制宜地对学生进行广泛晓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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