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甜蜜蜜》
“东江”大哥有篇文章写到影片《甜蜜蜜》,读来很有兴味。我对怀旧,对历史大背景下小人物命运的叙事,也很感兴趣。
据了解,这部影片于1996年11月在香港上映,2015年2月在内地公映。2015年我在惠州,不过那时很少有机会看电影,抱着一种好奇,便在手机上找来一看。
影片截图影片时间跨度从1985年3月到1995年秋,是改革开放后打工潮最先兴起的十年,时代感鲜明。把故事设定在回归前的香港,通过小人物的生存状态来反映时代,同时也展现了在大历史背景下小人物的命运。
影片主要讲了从天津来的黎小军与广州来的李翘,在香港这个人情淡薄的地方,机缘巧合下相遇,到相识相恋,相互温暖的故事。
还讲了四对与黎小军、李翘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男女的爱恋。
黎小军来香港投奔姑妈,在老家天津已有了未婚妻小婷。刚来香港,人地生疏,语言不通,好在有姑妈处落脚。开始经常与小婷写信,互吐思念。当听到读信的片段,感到特别亲切,让我回想起九十年代的自己。
黎小军与李翘认识后,直到发生关系,黎小军很少再写信给远在老家的小婷,他的心被新的东西占据了。与李翘隔三差五开房,还不忘与小婷牵肠挂肚。我觉得黎小军太龌蹉了。他不忠,背叛了小婷。可看完后,我又原谅了他。
我看黎小军与李翘之间算不得什么爱情。对于黎小军,和小婷结婚是他的理想,可小婷不在身边时,他又“爱”上了别人。这种爱,在异乡,是肉体需要也是精神抚慰,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
李翘虽会说粤语,但在香港只身一人,势单力薄,实际上比黎小军还要弱势,毕竟黎小军身后还有一个姑妈依靠。相比,李翘更需要帮助,而黎小军姑且满足这种需要。他们关系的实质,在黎小军买手链这件事上充满表现出来。黎小军不可能同时跟小婷、李翘结婚,黎小军也不是李翘真正想要的依靠。之后,李翘认识了豹哥——一个十一二岁就开始混社会的“大哥”。豹哥风里雨里,身边也需要女人的疼爱。可是,豹哥与李翘不大可能组建家庭,更像是情人、同居关系。“逃亡”到美国的豹哥,横死街头,这似乎是混道上的人才有的下场,也从侧面反映了美国社会的混乱以及对华人的打压,说明了中国才是我们真正的家。李翘也因此失去了她以为的依靠。李翘与豹哥,李翘与黎小军,这两对关系都差不多,是临时性的,今天难料明天的事,这也反映了香港回归前人心惶乱的社会现实。
对于黎小军的不忠,或许更是观念的差异,小婷感到受了伤害,不予接受,导致分手。作为补偿,黎小军把姑妈留下的财产给了小婷。
黎小军姑妈更像是在唱一曲独角戏。年轻时也美丽过,只身来香港闯荡,相识了英俊倜傥的威廉。对于威廉,不过一夜情玩玩。而姑妈却把这个人一直放在心上,始终念念不忘。孤家寡人,虽落了脚,也难逃客死异乡的悲惨命运。人说,女人痴情重情。我所理解的这种痴情重情,或许因为是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吧。男人呢,也是难忘初恋的吧。可历经红尘后,再也难找当初的感觉了。这就是人性。
英语外教与芥兰之间的笔墨不多,但却让我看到了爱情真正的样子。芥兰与李翘、黎小军的身份差不多,异国他乡,来香港讨生活,希求发达,改变命运。可命运捉弄,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黎小军说会去看他们,外教说,那你要快一点,因为芥兰得了艾滋,可他仍然选择和芥兰在一起,而不是逃避。敢于、甘于付出,才是真爱。
像黎小军对小婷,黎小军与李翘,李翘与豹哥,都算不得什么爱情。不过是彼此需要。
什么是爱情呢?我不能下定义。虽然,我对它失望,但我仍相信爱情的存在。爱情与婚姻不是一回事。
片中,邓丽君作为时代的印迹而出现,并且,她的歌几乎是贯穿整个影片的,弦律充满了一种怀旧的美的伤感,叫人回味又叫人落泪。这跟影片要反映的时代和人物命运没有必然的联系,而是一种巧合。当初拍摄编写这部片的时候,恰逢邓丽君去世,而邓丽君又是那个时代风行人物。主打爱情片,正好借助《甜蜜蜜》。其实,个人对这部影片以主打爱情并不认同。
在陈公堤拍的鱼木树“东江”大哥能很好的把握影片及人物的叙事。我这太啰嗦了。他借片中的一棵鱼木树怀旧感慨,意味隽永而深长。
在黎小军与小婷分手后,送芥兰他们离开,黎小军独站在街头,人来车往中,一棵正开着繁盛花朵的鱼木树出现在他的身后——镜头的中间,“东江”大哥注意到了这棵鱼木树。
如果不是“东江”大哥提到,我看的时候,大概不会特别注意这棵树,也认不出它就是鱼木树。鱼木树我虽也见过,但它开花的样子我不熟,我是今年秋天才认识它的,叶子都已黄了。
镜头出现这棵鱼木树,我相信导演是有意选择的。镜头画面是电影语言的重要载体,环境选择首当其冲。鱼木树的出现,给人一种视觉冲击。花开时为暮春,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鱼木树花语是“简单的幸福”,花开花落,人事沉浮,最后返璞归真,命运的剧本似乎都已写好了。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是恰当的。
对于黎小军这个角色,个人感觉黎明演得并不自然,尤其是开始到中段,到后半截这种不自然感才慢慢消失。而张曼玉演的李翘就不错,代入感强,让人共情。
影片的拍摄,都喜欢用名星演员来演,似乎这样才有票房号召力。但我并不喜欢这样。陌生面孔只要适合角色,能把握角色,观赏起来新鲜,反而会有更别样的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