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 何事不同归
预警:
我向来觉得,楼诚不是某一种感情就可以概括。说爱情太肤浅 说亲情太单薄。我但愿我能写出比这些更多一点的东西。
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同性cp 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因为楼诚真的太特殊了。羁绊深重又彼此独立 非常打动人。
老实讲,没读过原著,剧也是打算放假再刷完的,可我要命地喜欢他们两个,所以还是动笔了。再加上历史学得也不好 时间线也没推敲 鞠躬。
开始动笔的时候新番外还没出 即便现在出了海外党手里没书也没法查证。有的地方可能同原文有出入 我的错。人物如果有跑偏 我的错。
好些年来第一次纸笔起稿 算是真爱。
一切荣誉属于原创作者。楼诚属于原创作者。
只是写写我以为的一种他们。
1946年初,南京。
这天是旧历年除夕,天气冷,却冷得有精神。1931年“九一八事变”甚至更早的日子以来,这是第一个没有侵略的新年。
哪怕满目疮痍,硝烟散尽总归带给人希望。
过了中午街上行人更少,大约都回家准备着年夜饭了。
明诚搓搓手,收拾了东西,准备提早关店,反正今日横竖是没什么客人的。
这是家不大的画廊,卖画和一些绘画工具,也帮人寄卖,后面的画室偶尔租给人上课练习。百废待兴的南京城有这个雅兴的人不算太多,好在明诚门路广,善经营,要求也不高,总之盈利也是够他开销的。
拿了大衣准备要走,门突然被推开了。
“明先生!”进门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精致的洋装,活泼地冲着明诚笑。
明诚有几分吃惊,“沈小姐?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今天也没课。”
是在他画廊学画的女学生,沈家也算是南京城的世家。
“来看看你嘛。”沈清欢倒是落落大方,“我跟母亲说明先生你一个人在南京,她叫邀请你去家里一起吃顿饭。过年嘛,总不好一个人太冷清的。”
笑盈盈看着他,有几分期许又几分羞涩。
“多谢,”明诚笑得彬彬有礼,“还是不打扰。况且我今天要回上海,我大哥大姐都在那边,过年总要回家看看的。”
沈清欢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听他这样说,也就罢了。
明诚穿好大衣和沈清欢一同出门,走到门口正要锁门,想想又回去取了围巾。沈清欢眼尖,盯着他理围巾的手有些出神。
“明先生有家室了?”沈清欢问得不动声色。
倒是明诚一愣,抬眼见她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平日都是拿线穿了戴在脖子上,今天特殊,取出来戴在手上了,却疏忽了这一层。不过既然沈清欢问起,他倒也没什么好瞒。
“是,”明诚笑得温柔,“早几年求婚时候的戒指。”
沈清欢眼神暗淡几分,没再多问,到了路口,两人礼貌道别。
明诚拦了车,去车站。
路上想起明楼在南京读书时喜欢这边一家老店的糕点,看看还有点时间,又绕去了趟夫子庙。
一来一回时间就有些紧,紧赶慢赶坐上火车,明诚才算松了口气,靠着窗户等车开。
他前些日子收到信,明台在北平,事情多,路上又不方便,今年春节是回不来了。
大姐怕是要难过的,明诚想。
家里原本人就少,他去了南京,明台在北平,阿香也不在,明堂哥一家都搬离了上海,这个年实在过得不热闹。大姐喜欢热闹,喜欢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她最心疼的明台今年回不了家,只剩下他们三个,也太清冷些。
这样想着,觉得到了上海该去买点子烟花,放起来添点喜气。
车缓缓开动,明诚忙了几天有些疲惫,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睡过去。
在旅途中到底睡得不安稳,梦里恍恍惚惚乱七八糟,多少故人旧事纷至沓来,却又拼接得不齐全。
他想醒过来,却又隐隐不愿醒来。
睁眼时光有些刺眼,明诚下意识伸手去挡,适应了才意识到是飘起了小雪。又有些担心等会下了车路难走。
上海是难得下雪的,便是下雪也难存住。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大雪,还是在巴黎。
想想又怅然,巴黎的雪啊……
知晓彼此身份那天,明楼和明诚回家很晚。
明诚安顿好一切,收拾齐整,明楼仍旧是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仿佛是尊静默的雕像。
明诚晓得明楼担心他,又生他的气,也知道是自己做错。
他不觉得他选了这条路是错,甚至也不觉得他瞒了明楼是错,若说错,大概错在他不曾多想,还真以为大哥是一心要搞学问的人。
他明明该想到的,“依仁蹈义,舍命不渝”是他教的,“独立不迁,横而不流”是他教的,“苟利国家生死以”也是他教的。国运如此,明楼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明诚知道明楼气什么,也有几分愧疚。
可再重来一百次一千次,仍旧是这个结果。
明楼也知道。
其实即便是这个状况下相遇,明诚仍旧是有几分欣喜的。明明没想到的事,却莫名让他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他走上这条路时,原本做好了准备会和明楼渐行渐远,却不想,他们在彼此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并肩同行这样久。
他选这条路自然不是因为明楼,可这种情况下相遇,知道大哥原来在比他更早的时候就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他觉得欣喜,欣喜而且自豪。
明楼都知道。
因为都知道,所以更无奈。
明楼不说话,就坐在那里。明诚知道今晚这事还没完,安静在旁边陪着。彼此说清了身份,反而轻松坦然。
“为什么?”明楼开口问。
“大哥不也一样。”居然反将他一军。
“信共产主义?”明楼问。
客厅里没开多余的灯,就着餐厅摇摇曳曳的吊灯,映得沙发上明楼的脸晦暗不明。他点了支烟,也不怎么吸,任由那一点火光在指尖灼然地亮着。
明楼从不让明诚吸烟,管得很严。
他自己的烟瘾倒是一度严重,明诚来巴黎后硬逼着他戒了,只极偶尔才许他抽一支。
“嗯。”明诚点头。青年人目光深深看着自己的大哥,坚定又认真。
“理想。”他说得郑重。
那个图景是他的理想,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安稳太平,每个家庭都能美满,每个人都能幸福,那是他的渴望与向往。
是可以为之生为之死,为之流血牺牲,为之奋斗不已的理想。
可不是信仰。
信仰是大哥。
是无所谓生无所谓死,磨不掉改不了的东西。浸入骨血,仿佛与生俱来。
无始无终,无法剥离,是生是死都永远在那的,这才是信仰。
这一层明楼仿佛懂,因此没有问。
明诚不敢去想,终究也就没有说。
后来明楼打发明诚去睡了。自己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都说长兄如父。
明楼想,自己大约算不得一个好的大哥。
这世上不会有哪个好兄长,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走上了一条生死无常朝不保夕的不归路,居然还有几分欣慰。
殊途同归呵,兜兜转转,终究他们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不负同生,不畏共死。
在黑暗里是彼此的光明,在荆棘里做彼此的铠甲。
在彼此的身前,在彼此的背后,在彼此的旁边。
并肩前行,为的是暗夜尽头的一缕微光,为的是星星之火有朝一日可以燎原。
明楼想起十岁那年的阿诚,还是个瘦弱的孩子。他抱了怯生生的阿诚在书房里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那时他想着,要给这个孩子最明亮和完整的人生。
他经历的黑暗已经太多,以后的日子,总有他帮他撑起一片光明,挡住所有风雨。
而现在他的孩子已经长成了高大挺拔的青年,和他一起肩负着万千人的光明和希望,可以和他共担风雨了。
明诚小时候怕黑,一到晚上,从书房穿过客厅上楼去都要他陪着。
现在换了阿诚陪着他,在黑暗里踽踽而行,可走得坦然无悔。
终究是长大了。
上海的冬天其实很冷。
恍惚间明诚想起生命里遥远若前世的那最初十年。弄堂里终日不见阳光的冬天,黑屋子里冰凉彻骨的硬地板,饥饿打骂恐惧疼痛和干不完的重活。
上海的冬天确乎是冷的,他想。
只是后来冬天里都有明楼在,一颗冰冷将死的心也被他暖过来。再想到冬天时就从不怕难捱的严寒和折磨,仿佛有他陪着,总是有口子热气温在胸口。
心里安定,人就觉得暖。
现在他不在了。
明诚才又觉得,上海的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他搓搓手呵口气,拦了辆黄包车去郊外。
这地方他来得不多,却觉得熟而又熟,仿佛是终于回了家。
到了地方把带来的东西摆出来,磕了头。
他低低唤大哥大姐,没人应。
只有风,穿林打叶,簌簌有声。
明诚在郊外待了一整天。断续讲着些不太要紧的事情,话说得不多,也没哭。
明楼是见不得他哭的。
阿诚刚到明家的时候,凡有点响动,就惊惶地缩起来,全身发颤,头深深埋下去,是个被打的时候最能减少疼痛的姿势。
明楼看了心纠成一团,也不知怎么才能不吓着他。试探着轻轻去拉他的手,扶着他的脑袋想叫他抬起头,只觉得那孩子抖得更厉害,于是温声哄他,“抬起头看看哥哥好么?已去请了大夫来给你看伤,我叫厨房准备了清粥,你多少吃点垫垫好不好?”
阿诚不应声,头埋得更低,明楼就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发,轻言细语地哄。
良久阿诚突然抬起头来,咬着嘴唇,大眼睛湿漉漉看着明楼,一副要哭又不敢的样子。明楼看了更心疼,说你疼就说出来好不好,小孩子哭也不丢人的。阿诚看着他摇摇头,嘴撇得更厉害。过了片刻终究忍不住,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明楼倒一时慌了,不知怎么哄,又生怕吓着他弄疼了他,手忙脚乱掏了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泪。
擦也擦不干,明楼叹口气,坐过去小心把阿诚抱进怀里,回忆着大姐哄明台时的样子,轻拍着他呢喃“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
竟也只说得出这一句。
那天阿诚哭了大半天,累得趴在明楼怀里睡了。苏医生来,明楼抱着他给医生看了,回身想把他放回床上,他却梦里有知觉似的死活不放手。
明楼叹口气,在他身后摆摆手,打发了大姐回房休息,自己就那样抱着阿诚凑合了一晚。
那以后阿诚几乎没再哭过。
大约知道有人心疼,也就心疼那人不肯叫他心疼。
1932年,明诚受命去伏龙芝受训,走前明楼送他到车站。
“好好照顾自己,”明楼伸手帮他整整衣领,“去吧。”
明诚没动,站在那里看着他不说话。
明楼叹口气,“我是个军人,从今往后,你也是了。”
明诚眼睛一热,泪几乎就要涌出来,死咬着嘴唇忍着,抬手敬了个军礼。
他再不是躲在他怀里哭,享受他全部的保护和照料的小孩子了。从今往后他是他的战友,他的同袍,是他最信任的同志,最配合无间的搭档。
“听话,我等你学成回来。”明楼眼眶有湿润的痕迹,声音沉沉,催着他走,“快去吧。”
明楼一直见不得他哭。
这时候舍不得,只会耽误了他。
明诚点点头,做个深呼吸。
“大哥再见。”
没有再回头。
明楼见不得他哭,他是知道的。
在郊外待到天色渐渐黑下来,明诚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准备回去。
明天有个新任务他要去接应,近期在南京收集的情报也要尽快送出去。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他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他明楼耍少爷脾气撂挑子不干,只好辛苦阿诚多做事。
他这人就是这样。
明楼死于1944年末,终究没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他的死都说是个意外。
调查结果里动手的不是日本也不是重庆,是零散无组织的锄奸者自发行为。
国家飘零,总有些人就是有那么一腔子热血,可没洒对地方。
也不能说他们错。一样的以身报国,谁又比谁高贵些么。阴差阳错罢了。
明楼死后明家只剩下明诚。
他从政府辞了职,把明家的产业一点一点折变了,辗转捐到了延安。只身一人去了南京,重新安顿下来。
他这些事做得不慌不忙,极为稳妥。身份也没变,军统和中共两边该做的工作依旧做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些同事。
明楼几重身份,各方都发来哀悼,无非是一通褒奖惋惜,又好好安抚明诚。
也就罢了。
战争年月,还是谍报线上,死个把人是常事,不稀奇。
让人头疼的是之后怎么处理,毕竟明楼身份特殊,是不小的损失。
但这损失于别人和于明诚又是不同的。
自然是不同的。
明楼不怕死,阿诚知道。
走在这条路上,谁还能顾得生死。尽力而已。
但明楼不想死,阿诚也知道。
“向使当时便身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明楼不甘心就这样死。他可以忍辱负重做汉奸,却总盼着有一天能摘掉面具走在阳光下,名正言顺地做人。都是满心赤诚的大好男儿,谁不想堂堂正正杀敌救国,谁愿意机关算尽虚与委蛇。
都是不得已。
明楼八面玲珑能屈能伸,是个实干家。
但他其实是骨子里有书生气的人,孤直有傲骨,这傲骨他藏得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还有一层,明楼连阿诚也没告诉过。
他不放心死。
他和阿诚相伴半辈子了,彼此独立,却又互为依靠。
他们影响着彼此,吸收着彼此,塑造着彼此,又包容着彼此,一点一点成为如今的样子,是太深而难言的羁绊。
留阿诚一个人在这世上,终究他不放心。哪怕走到现今,他的阿诚已长成同他一般出色的男人,沉稳有力,聪明能干,能独当一面,他心里仍旧记得多少年前他一心想为之遮风挡雨的那个孩子。
这是他的一点点私心。
死不是多煎熬的事,终归活下来的那个更艰难些。
1939年回国前夕他们谈过一次。
巴黎的夜风雨交加,天气有些冷。壁炉里火光明灭,松木的清香弥散在空气里,让人不自觉放松。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他们其实没带走太多东西。房子就照旧这样留着,仿佛只是一趟短途旅行,过一两个星期他们还是要回来的。
阿诚收拾了晚饭的碟筷,出了厨房见明楼坐在沙发上,开了瓶红酒,叫他过去。
他又没开客厅的顶灯,明诚就知他大约是有话要说。
明楼递给明诚一杯酒,晃着自己的杯子不说话。
明诚就也沉默,靠在沙发上出神,偶尔看他。
“怕么?”明楼突然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问出这么一句话。也不是第一天了,都是受过好几年正规训练的人,执行了多少次生死一线的任务。他们是战士,哪有什么怕与不怕。
然而他还是这样问了。
问出来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紧张。
他问怕不怕,像对着十几年前刚进明家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明诚,像对着十一二岁第一天站在学校门口的明诚,像对着十五六岁第一次帮着明台跟人打了群架的明诚,像对着十八岁第一次在任务中见识了鲜血和死亡的明诚。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样久了。
“怎么问这个?”明诚皱眉,没回答他。
明楼叹口气,“毕竟凶险。”
明诚摇头,“总有人要去做。”
大哥总要去做的,他也一样。
明楼不知要说什么。他问阿诚怕不怕,也问自己。阿诚给了他答案,他却给不出自己的。
他当然不怕死,死是最容易的事。
他知道自己有多坚定,也晓得自己有多理智,但他毕竟也是个人。
于是又是沉默。
“阿诚,”明楼低声唤他,“如果…我是说如果…”
“不会的。”明诚一下子回头盯住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飞快地打断他,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什么似的。
明楼无奈地笑,“我还没说话。”
“我知道你说什么。”明诚有些恼,声音都不自觉高起来,“我知道!我说不会的!”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好。”明楼靠过来,安抚地答应着,声音温和低沉,“不会的。不说了。”
唇齿相触的时候阿诚轻颤了一下,那味道那样熟悉,铺天盖地,充满了整个世界。
明日是万里归程,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他答应了他,不会的。
他便放心。他说的话,他从来都是信的。
连选择亦或者是犹豫都没有,从来,都是信的。
他没办法。
恍惚间明诚想起少年时读的词,“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读时不懂,现下却有几分明白。
刀尖上的狂欢,总是让人沉沦的。
耳边的人喘息着,声音低而哑,“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终于还是说出这一句。
明诚突然觉得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喉咙发干,喘不过气来。
“是,大哥。”
你放心。
你放心。
明诚呵口气,收拾好了东西,又有几分不舍得,回头再看一眼。
有时候他甚至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个人明明可以好好做他钟鸣鼎食的明家大少爷,或者留在巴黎专心当他前途无量的经济学教授,一生安稳富贵。
可他偏偏要搅进这个局里,熬尽心血,以命相搏。
明诚不意外。
他知道明楼向往什么样的生活,也就更清楚他会选怎样的道路。
他只是心疼,他的大哥本应是初见时养尊处优温文尔雅的清俊少爷模样,一生衣食无忧,沉心学术,在宁静的湖畔林边,平稳安泰地度过每个清晨黄昏。
现在他终于可以去过想过的生活了。
以后的事,自然有他来完成。
他答应过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好好活着。
即使只剩一个人,也会一步一步把这条路走完。
那是他的路,也是他的。其实也没什么大分别,反正他们早已融入彼此骨血,理想和信仰交缠,生生不息,死而后已。
有时他并不觉得他不在了。
他活在他身上,渗透进他的每一个细胞,投射于他的全部的思想,一如既往。
因此哪怕孤身一人,寒夜里仍有力量。
他说过的,他知道的,走下去,会有光。
第二天清早明诚回了南京。
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1946年的南京,生机勃勃,百废待兴。可又多得是暗流汹涌。
但明诚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死亡未必是坏事,而活着,他不正在活着?
有时站在暗处,反而看得更清楚。
他其实不知,光明有多远。但已经准备好为之奉献一生。
一生有多久呢?从初生到迟暮,亦或是从相遇到分离。其实总觉得未曾分离,那就好像一生漫长,过都过不完。
还好,我有你陪着。
可惜,你看不到了。
无妨,我会走下去。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可总会再见的。
到时山河万里,太平长安。
到时你我都可以瞑目,再不用分离。
扶夏
20151119